这件事从严格意义上讲真不是什么大事。
按货物的价值来讲,这次官船上的物品要缴纳六百余两的税银,若是刘兴文最后照实交代,承认的确是贩私之行,但最终补足税银后就得放行,顶多是回去把官船上的货物再搬运到商船上,多费一些功夫和银钱就是了。但这事很难把刘祚拖下水,刘兴文最后会说是自己假借堂弟的旗号,诓骗扬州府出动官船帮他贩私,而刘祚顶多落个失察之责,连个罪名都没有。
而锦衣世家出身的吴尚虎,从小耳濡目染的便是怎样通过栽赃陷害后给对方罗织罪名,最后把小罪定成大罪,把小案子办成大案。
这就是为何他一下船听到孙中的禀报后心中一喜的原因。
孙中的禀报让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升官的良机,只要把案子做大,趁机把扬州知府拖下水,那他的名字将直达圣听,这案子办成之后,升迁将是顺理成章之事。
“在下经商多年,家中薄有积蓄,因感念刘知府当年相帮之恩,故此亦将家中财物拿出一份赠予堂弟,以此表达感激之情!刘知府于扬州一地素有清名,上差尽可前往查访!”
刘兴文见吴尚虎的态度还算温和,并不像传言中的锦衣卫那般凶悍,所以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呵呵,你倒是能言善辩之辈,本官不与你逞口舌之能,方才你既然说到本官与刘知府份数同僚,也罢,今日本官便卖刘知府一个面子!本官会放你等回去,但官船及船上所有财物全部暂扣!至于此事最终如何处置,本官要向上峰请示后顶多!来人,给刘员外松绑,拿出十两银子与他一行人做盘缠后放行!”
说完之后,吴尚虎站起身来径直绕过屏风向后院行去。
回到后院居所处,孙中抱着个看上去颇为沉重的檀木匣子和张涛在门口站立等候,吴尚虎招呼一声后当先进了屋子,孙中、张涛一前一后跟了进来。
“总旗,属下二人从二层客舱中搜获赃物一宗,还请总旗验看!”
孙中将木匣轻轻地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张涛将木匣的盖子打开,里面黄白之色交织,一锭锭的金银整齐的码放在木匣中。
吴尚虎坐下后看了一眼木匣中的金银,开口问道:“可曾点检过?这刘家看来的确豪富,随身居然带着如此多的金银,也不怕遇见歹人给截了去!”
“属下适才点检过,匣内共有银三百两,金一百两!”
孙中毕恭毕敬的回禀道。
“金子留下,你二人每人五十两银子,其余的分给其他弟兄,老规矩,勿要露白!吩咐下去,给本官备船,你二人办完之后跟随本官前往扬州府,将今日之事禀报给梁千户,咱们这回要钓一条大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