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宁锦军由祖大乐作为主将,祖宽和祖泽润为副将。五千马队由三人麾下的家丁组成,人人披甲,有的家丁甚至连马身上也披着棉甲,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的精锐。
前出大队二十里的百余骑明军夜不收小队也早已发现了对面的八旗兵,眼见几里外的建奴小队向自己冲来,带队的哨管大声下令手下分成三队分头迎击。
中路的八旗领催手持虎牙枪,身穿从明军身上缴获的锁甲,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后面的十人以他为箭头排成一个锋矢阵,手执兵刃、身子伏低催马紧跟其后,对面的明军也排出同样的阵型直冲而来。隆隆的马蹄声响中,双方越来越近,一声轰然大响中,双方碰撞在了一起。惨叫声、喝骂声、兵刃刺击劈砍入骨肉声交织,当双方分头脱离战阵,身后留下了十余具尸体和数匹失去主人的战马。
双方另外两侧的搏杀也在瞬间结束,不得不承认八旗探马更加彪悍,这场小规模的战马对冲下来,明军伤亡二十余人,而八旗探马只有七人伤亡。
明军夜不收哨管在和八旗兵对冲时肋下被八旗兵的长刀划过,身上的札甲险些被撕开,虽然未见外伤,但肋骨已是隐隐作痛。
双方骑士对冲交换位置后,战马兜转回来,隔着数百步遥遥相望,都在等待各自的将领下达再次冲锋的命令。
镶白旗的领催心里犹豫不决。
虽然刚才的战斗看似八旗马队占了很大便宜,伤损比达到三比一,但八旗精锐死一个少一个,无法跟规模庞大、人数众多的明军相比。
萨尔浒之战后,八旗每次对明军都是压倒性的胜势,几十名八旗骑兵撵着数千明军到处跑的场面屡见不鲜。
但这次双方小规模的战斗与以前完全不同。
因为双方都是骑兵。
若是面对一群明军步卒,就算对方有几千人,但八旗兵可以采用从蒙古人那里学到的曼古歹战术,一层一层的杀伤明军,直至对方最后意志崩溃,再用突击的战术大获全胜。
但骑兵对骑兵,这样的战术根本不适用。
八旗虽是渔猎民族,并且以长弓重箭闻名,但长弓需要下马扎稳马步才能拉开,骑在马上根本不行。
蒙古骑兵在马上使用的是软弓轻箭,可以在马上开弓射箭,但威力小、射程短、杀伤效果一般。
可骑兵对峙,你敢在距对方几十步外下马射箭吗?就算你射死几人,对方一个加速冲过来,你也难逃被砍死的下场,所以这次镶白旗的领催采用的是硬碰硬的战术,凭借八旗兵强悍的身体和丰富的战阵经验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就在镶白旗的领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边的明军哨管也是心中暗暗叫苦。
虽然自己的身后有大股马队正在赶来,手下的士卒内心底气十足,所以刚才敢和八旗对冲一下,但一冲之后战损太过惊人了。再来一次的话,别说手下如何,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可一旦想逃跑,那被对方追上从后掩杀,很可能就没几个人能活着回去了。
就在这时,去南面哨探的几名八旗骑兵急速奔了回来,来到那名领催面前回禀几句后,那名镶白旗的领催大声下令,哨探回来的八旗骑兵向一侧打马,绕过明军小队,向北疾驰而去。
双方此时战意全无,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缓缓驱马向东西两侧移动,然后分别派出数骑前来收拢战马和伤亡士卒,之后分头驰向南面和北面,一场小小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
当祖大乐率领明军主力到达刚才的战场时,接到了洪承畴的将令:马队距义州四十里处止步,警戒哨探,等候与步卒汇合后就地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