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气音,温承书似乎是被他对小鸟的称呼逗笑了。
“嗯。”温承书应了一声,顿了顿,接着说,“它很乖。”
邢野看着画面里愈发靠近的鸟笼,想了想,轻轻问:“它……没再啄你吧?”
“没。”
温承书已经走到了鸟笼面前,视频画面抖动了一番后,镜头对准了鸟笼,画面也稳定了下来。
邢野猜测,大概是他把手机固定在了什么地方。
紧接着,邢野的呼吸蓦地滞住——
他朝思暮想的梦中情手出现在画面里,在手机高清镜头的拍摄下占据了半个屏幕。
邢野怔怔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勾起金属材质的鸟笼门栏,将雕着花纹的半弧形小门打开,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白文鸟放了进去。
他扣动小门上的金属扣时,邢野清楚的看到他手上因用力而清晰分明的骨节,与白皙的手背上微微泛青的脉络。
邢野的小腹莫名紧了紧。
他的喉结几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喉咙有些干涩:“……你的手真好看。”
“是吗。”温承书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罐磨碎的草籽。
“是。”邢野顿了顿,接着说,“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手。”
镜头外的温承书微微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他抬起头往屏幕里望了一眼,男孩儿偏着头,长发拢在一侧,而暴露在外的那只耳朵由于紧张或害羞而染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绯红,仿佛这话表白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人一样。
温承书莫名多看了两眼,很快收回目光,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他按照老陈说的,用勺子将草籽与营养粉1:1舀进旁边打开的饲料盒里,又起身去到饮水机前接了小半杯温水,掺进粉粒状的鸟粮中,均匀搅拌成糊状后,把饲料盒放进笼子里。
在做这些的过程里,手机里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中间抬头往手机里扫了一眼,发现那小孩儿正目光专注地盯着他手上枯燥琐碎的动作——几乎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进行什么独特表演的错觉。
他有条不紊地将饲养工作做完,最后将纯净水添进小鸟的饮用器皿里后,这才出了声,提醒性地轻咳了一下……然而对面的小孩却愣是半点没听出来,目光仍是那样直白露骨的炙热。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无奈地收回了手,装作没看到,起身过去洗手。
温承书的镜头还对准着笼里的小鸟,人却消失在了画面里,邢野的目光失去了焦距,一时有些茫然,很快便听到画面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细小的水声。
他愣愣地眨了眨眼,意识到温承书大概是去洗手了,这才终于把注意力放回了笼子里的小白团子身上。
进入到舒适环境的白文鸟一改刚才无精打采的模样,摇摇晃晃地挪着步子跳到食盒前,低着脑袋先是试探性地啄了一点草籽糊糊尝了一下,大概是见味道不错,很快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邢野乐了,小家伙还挺会享受。
背景音里的水声停下来,脚步声由远至近,紧接着镜头被抬了起来,屏幕画面又晃了起来。
“我还有点事,要出门了。”温承书在画面外说到。
“哦,好好!”邢野忙道,“那,再见。”
“嗯,再见。”温承书说。
临挂断前,邢野又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温承书放在挂断键上的手顿了顿,轻轻笑了一下:“不用客气。”
视频挂断后,邢野还抱着腿坐在自己桌前,盯着自动返回的微信页面发了会儿呆。
身后突然悠悠地飘来一句:“那,再见~”
邢野扭过脸看着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摘下耳机的郝飞,他电脑上的游戏正暂停在进入页面上,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邢野蹙了蹙眉,怀疑道:“我刚才有这么恶心吗?”
郝飞将椅子转动过来面对着他,坐直了,清了下嗓子,贱兮兮地捏起嗓子夸张的模仿道:“你的手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手~”
邢野被他这嗓子膈应得顿时也回味不下去了,从手机上拔下耳机朝他扔过去:“滚!我他妈哪有这么恶心!”
郝飞抬手敏捷地接住飞来的耳机,弓着背把身体窝进人体工学椅里,捧着肚子哈哈狂笑:“你刚才恶心多了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