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才需要搞搞清楚。”魏高术笑地恶劣：“现在已经不是你来跟我谈条件的时候了。”

“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他说：“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而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他干脆利落地踩在了解雨景的胸口，桑叶清楚的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吗？”他问道：“还是需要我把他的手脚继续踩断一条两条之类的，或者那一把小刀往他身上开一两个窟窿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请不要忘记，不止是我脚下的这个。在你的身后，还有一个。只要我乐意，随时都可以。”他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配合着嚣张的口型：“嗙！”

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愉快的事一般，他嘻嘻嘻地发出了笑声。

“是……”桑叶握紧拳头，他的眼睛涨的通红，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魏高术，就像光凭着这个仇恨的眼神就能把魏高术置于死地一般。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魏高术甚至还有闲心对桑叶做一个“友善”的提醒：“我大概能猜出是什么样子的东西，所以最好不要再说谎，不然……”

未尽的话语中充满了浓重的威胁之意。

桑叶咬住自己的嘴唇，他能尝到一股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

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办法，不然就告诉他吧？桑叶做不到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之类的事情，他相信魏高术不会要了解雨景的性命，但是因为这件事让解雨景成为一个终生残疾那绝对会是桑叶这一辈子的噩梦。黎渊对他也是同理。

“是……一份报告。”他听到自己这样说，那声音像是离得很远，又像根本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一样，让桑叶头晕目眩觉得一阵茫然。

魏高术低声地自言自语：“他说的果然没错。”

桑叶没有听到这句话。

反而是离魏高术距离更远的黎渊暗中皱了皱眉。

没有人在意这点小事，魏高术抬起头，带着明显的诱导口吻：“然后呢？那份报告是做什么的？”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马上有改了口：“不，这不重要。”他说：“那么，现在，把他交给我。交给我的话，我就放人，不管是这里的，还是其他地方的，我都不会再追究他们的任何事。要走的话我不会拦你们。当然，如果选择留下，我之前一切的承诺仍旧有效。”他嘴上这么说，脚下却没有动，甚至暗中加了力气，让被他踩住的解雨景发出痛苦的咳嗽声，用这样的画面来刺激桑叶。哪怕是看了很多次的生离死别，桑叶仍旧不能对这样的场面感到习惯，也没想到会在和平的社会中碰上如此不讲道理的场合。他整个人都显得神情恍惚，他努力让自己别被魏高术牵着鼻子走。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就算他把报告交给了魏高术，最终还是要落到左医生的手上。只要左医生看过这份报告，他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等血清成功被研制出来之后，再怎么进行操作去办公室偷或者去网络中黑，甚至直接拿着样本离开，可行性都会比现在大上不少。

想通了这一点的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点唾弃之前钻牛角尖的自己。他不再犹豫，抬起头直视魏高术的脸：“如果我把东西给你，你说话算话？”

“当然。”眼见着胜利就在眼前，魏高术也摘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桑叶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点头：“那我……”

“还是不同意这件事。”

魏高术一愣。

他刚想发怒，却看见面前的桑叶也是一副呆愣的表情。再仔细一想，刚才那句话似乎根本不是出自桑叶的口中。

那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是从头到尾没有被魏高术看在眼里的，作为一名人质待在这间办公室的男人。

魏高术越过桑叶看向他的身后。

那个男人就这样站着，完全不像是一个被人拿枪顶着的人质。

或者说，

其实根本没有人拿枪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