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总是很笃定的样子,镇定地安慰他,他差点忘了,聂寒也会觉得害怕。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阵,突然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传出了一阵咕咕的叫声,林初时一僵,有些尴尬地动了动。
聂寒松开了他,问:“饿了?”
林初时不太好意思,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很短的一截出来:“一点点。”
昨天一天就只喝了白粥,聂寒包的饺子都没吃两个,觉得想吐,这时候身体好些了,神经也松下来,自然就感觉到了饥饿。
聂寒显然也很明白,问他:“想吃点什么?”
林初时:“饺子吧,想吃你包的。”
说话的时候,他双手搭住聂寒的脖子,整个人吊在聂寒身上,说话声音还是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聂寒看他一眼,没有吭声,只是双手往下,托住他的屁股,将他抱了起来。
林初时猝不及防,连忙把他搂紧了,两腿也夹住了他的腰,避免自己落下来,即便如此,林初时都还是有些惊慌:“你干嘛呀?”
聂寒托着他的屁股,将他抱出卧室,边走边说:“带你下去吃饺子。”
聂寒自己揉的面和的馅儿,包的饺子皮儿包馅儿大,味道鲜美,林初时一口一个,吃了十来个,非常地满足。
吃完饺子林初时就躺沙发上不动弹了,聂寒监督他吃完药,又给他一颗糖之后,主动自觉地去洗碗,林初时看着聂寒任劳任怨的高大背影,心里感叹,他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才能找到聂寒这样的对象啊。
想着想着自己就先乐滋滋地美起来了。
他在沙发上嘿嘿傻笑,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也没注意,抓起来就接通了。
“聂总,”
这一声出来,就把林初时给惊醒了。
他又接错了,拿了聂寒的电话。
林初时忙说:“我不是,你稍等,我把手机给他。”
林初时蹦下沙发,把手机拿到厨房去递给聂寒,聂寒手是湿的,不方便,林初时就把手机贴到聂寒耳边,自己帮他拿着。
因为离得近,林初时也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聂总,您昨天下的紧急通知,我们都收到了,也按您的吩咐传了下去,如果您这边出什么问题,我们保证您不在的时候,公司也能正常运转。”
林初时一愣,看向聂寒。
聂寒脸色平静,声音也很镇定,说:“嗯,只是让你们做一个最坏的打算,但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糟,不用过分紧张。”
那边连声答应,聂寒又确认了一遍年后推迟复工的事情,没有再多说别的,挂了电话。
林初时问他:“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说你不在的时候?”
聂寒将最后一个盘子用清水冲干净,然后拿毛巾擦干,一边说:“没什么,只是昨天下了个文件,如果我这边出了问题,总要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
林初时一顿,他当然知道聂寒说的问题是指什么,他昨天发烧,聂寒就在昨天下好了决定,做好了安排,把别的事情都处理妥当,然后就可以安心地陪着他。
林初时片刻没有说得出话,聂寒又说:“不过这就是做一个准备,以防万一而已,实际上可能也派不上用场。”
他解释得有些生硬,显然是不想让林初时感到自责和愧疚。
林初时鼻子一酸,心里又软又疼,他伸出手,抱住聂寒的腰,把脸贴到他背上,声音闷闷地说:“不是可能,我好着呢,你也好好的,这些永远都不会派上用场。”
聂寒顿了顿,然后转过身来,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眼里有很轻微的笑意,说:“嗯。”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林初时的体温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感冒症状也好得差不多,观察期基本结束,绿灯通过。
但是因为疫情仍在蔓延,为了安全,两个人还是按照防控疫情的标准,老老实实地在家多待了十来天,聂寒远程办公,林初时趁着清闲也画了两幅画,但即便如此,无聊的时间还是一大把,聂寒背上的伤也早就消肿结痂了,两个都是正值盛年的人,每天孤男寡男地待在一起,这还不做点什么,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了。
于是从客厅到阳台,书房到厨房,书桌和流理台,沙发还有落地窗,两个人以绝佳的探索精神,挖掘出了这小小的公寓可发掘的一切空间,连林初时的画架都被撞倒过一次,画册不小心被撞撒了,那张被林初时夹在里面的画也因此被聂寒翻了出来,直接导致了林初时后半夜没能睡成觉。
等隔天中午,林初时浑身酸痛地醒来,看着满屋的狼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虔诚而衷心地希望,疫情能够早日结束,让他们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这样与世隔绝,疯狂而放纵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元宵之后,疫情峰值已过,大体上得到了控制,人员重新开始流动,社会结构日渐恢复正常运转,大家生活也陆续步入正轨,时间飞快流转,凛冽寒冬过去,春风吐出柳芽新蕊,终于迎来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也迎来了林初时和聂寒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