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三次被擒,牛辅心中对于刘俭除了惧怕之外,隐隐之中也有了三分敬佩之情。
“两军阵前,生死有命,不怪旁人,我今日战败,非刘将军之过,实乃我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刘将军有话请讲。”
“将军果然是痛快人!好,那刘某有话就直说了,将军可知,你眼下在朝中虽身居高位,受相国器重,但实则祸不远矣。”
牛辅还以为刘俭会对自己说出什么,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刘将军真能吓唬人,不是我吹嘘,牛某人在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为相国之婿,深得相国器重,何来什么灾祸?若要说有灾祸,那也是……”
说到这,牛辅直接闭了嘴。
他想说,若说有灾祸,那也是自从碰见你们兄弟之后,才开始的……
刘俭却道:“夫存不忘亡,安必虑危,古之善教。昔隽不疑汉之名臣,于安平之世刀剑不离于身,盖君子之于武备,不可以已。况将军今处身朝堂,豺狼交接,而可轻忽不思变难哉?”
牛辅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沉吟片刻,方才道:“刘将军此言,于我,未免危言耸听,朝堂之上,何来豺狼?”
刘俭哼道:“于旁人不是豺狼的人,对你而言,就是。”
“难道牛将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将军如今在朝中和军中,依旧能够呼风唤雨,盖因相国尚健,然董公年过六旬,寿元余几?”
“若董公亡,将军上不得见天子太后,中为朝臣公卿所弃,西凉诸将似李,郭等人,不以将军为重,而将军身为中郎将,常年在外手握重兵,更为董氏中人所忌,试问将军,我言豺狼交接,于将军而言,何错之有?”
刘俭这番话,说的并非是他擅自胡编的,而是经过他仔细分析。
这些年来,刘俭大力的在探子和斥候队伍上下本钱,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被派往了关中,仔细的查看朝中公卿与董卓麾下诸将之间的各种事宜,与他们平日之间的关系。
毕竟朝廷就在关中,关中的一举一动都事关天下走向,不花大力气探查情报是不行的。
他也就是根据这些探查回来的关系,了解了牛辅与西凉军诸将的关系。
同时还根据牛辅的特殊身份来分析了他眼下的处境和未来的处境。
根据分析来看,刘俭觉得牛辅未来的结局不会太好。
他的能力不行,但偏偏还是董卓亲戚当中军职最高的人,而且也是有资格能够继承董卓基业的一个人选。
站在董旻和董璜的角度而言,牛辅绝不是一个值得得留下的人。
当然,他若是一名罕见的猛将,深得西凉军的喜爱和推崇,那也就罢了。
可惜,他不是。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俭慢慢将他所分析出来的事,逐一的渗透给了牛辅。
刘俭不相信牛辅对这些事儿会一点儿感触没有。
就算是他再笨,他也是董卓军中位高权重之人。
有些极速弊端的事情,只要刘俭稍稍给他串联起来,必然就会激荡起牛辅脑海中那深层次的恐惧。
基于事实的潜移默化,只怕他不想相信也是不行的。
当刘俭将自己针对牛辅所做出的分析都说出来之后,牛辅依就是强做镇定的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刘俭举起酒爵,喝了一口清水:“当然有关系了,你身为相国的女婿,想必也知道,相国如今实施的新政,与我多少也是有些关系的,这些年来,我与相国不论怎么斗,但是在新政上始终都是保持意见统一的。”
“但相国的年纪已经太大了,为了新政,我需要相国的继承人能够继续率领西凉军与我配合,共同将新政推行下去,但董旻年纪大了,且为人多所暴躁,董璜年少,却过于耿直,容易为公卿所欺,不论他们谁继承相国基业,我认为都要由牛将军来辅佐,才能达成我的这个目标。”
“我刘俭从不欺骗朋友,我今日欲与将军交好,也确实是有自己的私心,但这事难道对将军就一点好处也没有吗?恐不见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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