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霖低下头,不可否认,厉染的气质真的符合高贵这两个字。
他向来是不喜欢皇室的,在他看来,皇室代表的就是荒唐,贪婪,肮脏,龌蹉。
今天他有些明白了,是人不对,将来皇室在厉染手里王国终究会有一副新气象。
杨凤霖正想着,人群中突然有丝骚乱。街道两边都有皇室近卫,拦在礼车和国民中间。
突然的骚乱,近卫中的人墙被人扑倒,缺了一个口子,有人从这个口子里头扑上来,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杨凤霖一愣,刚想抬头看厉染,突然后背一痛被人扑倒了,杨凤霖惊慌得来不及反应就对上在他上方的淡色眸子,“厉染,你怎么下来了?”
这话刚说完,人群里闪出一个人影,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杨凤霖推了一把厉染,那人手里有刀!
“厉染,你!”
滴答,滴答……
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杨凤霖的衣服上,厉染握住了那把刀。
赵长松使劲挡开突然混乱的人群,将厉染和杨凤霖护在身后,那行刺的人,突然趁着混乱,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石墩上,当场没了气息。
陈震和龚全盯着趴在人堆里的尸体,转头请示厉染,厉染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散开。
杨凤霖抓着厉染的手,“你干什么呢?空手就去接,你的手不要了?”
厉染仿佛根本就没感觉手中的疼,眼神扫过上方阁楼一闪而过的黑影。
杨凤霖把身上摸了一个遍,都没找出一块帕子,今天没穿常服,厉染的手掌还在滴血,杨凤霖急,却见厉染盯着不远处的阁楼出神,杨凤霖握着他的手,“厉染,你看见什么了?”
皇室的巡街以混乱告终,幸而厉染的手伤不严重,缝了几针,包扎妥当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应扶林来医院看了,厉染没见。应扶林什么也没说,让身边的秘书回去给议长带句话,说是吃了闭门羹。
杨凤霖从药房拿了药回来,应扶林盯着他衣服上的血渍,心里不好受。
“没吓着吧?”
杨凤霖靠在走廊的墙上,“议会决定怎么处理?”
应扶林点了一根烟,“今天负责出勤的近卫队全部隔离审查了。我看了监察官的报告,他说那行刺的人是冲着你来的,你怎么想?”
杨凤霖一声冷笑,“这不明摆着,明着对付我,其实是想把厉染引下来,厉染坐在礼车中间不好下手,只有他下来胜算才更大。师兄,这件事情我不敢说议会里面有没有人插了一脚,但我和厉染的关系在皇城里头被传得向来不好,用我做引子太不保险,下手的这个人必然非常熟悉我和厉染,熟悉我和他之间真正的关系,我想,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应扶林揉着额角,被烟呛了一口,“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很明显对方已经下手了,这局棋,一开始下就再难停下来了。”
杨凤霖跟前的应扶林瘦了不少,人也没有之前那般有精气神了,王玉致的死带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我不会让他伤害厉染的。”
议长办公室里,议长握着话筒额角青筋暴起,电话另一头的人声音阴郁,“我告诉过你,不准对杨凤霖下手,你为什么不按着计划好的行事,为什么要利用他引厉染,要是这当中杨凤霖出了什么差错,我让你全家跟着陪葬!”
议长紧咬着牙,“你别太过分!把厉染引下来再把它杀了,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失去这次机会下次再想动他就难了。”
“可你不该打杨凤霖的主意!”一声暴吼。
“你给我听着,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把你的事情抖出去,记着,你那一条条的受贿记录可都在我的手里。”
议长狠狠挂了电话,气得一把扫了办公桌上的东西。
秘书在外头敲门,议长稳了稳呼吸,“进来!”
“议长,执行长带了话,说七殿下把他挡回来了。”
议长沉着脸,拿了外套披上,“我亲自去。”
杨凤霖回了皇宫,心情烦乱干脆拿着鱼竿去荷花池塘钓鱼。看着平静的湖面,他的心始终静不下来,脑子里头走马一般的换过许多画面,他有些小看梁羡颐对自己的执念了。
安保那么严格,怎么还能让人混进来,近卫队有问题,近卫队是赵玉成负责的,赵玉成和死了的厉诤又是那般关系,如果没猜错厉诤的上家就是梁羡颐。
厉诤死了,梁羡颐势必要再找一个人接替厉诤的位置,赵玉成是个蠢的,梁羡颐为什么选了他。
为什么那么凑巧,赵玉成身边的女人会去闹事,会把姐姐推下楼。
姐姐死了以后,梁羡颐立马就找人上门示好。
梁羡颐想挑拨他和厉染之间的关系,那么阿致呢,她的死也是一场阴谋吗?
握着鱼竿的手猛然抬起,杨凤霖紧紧抓着,深吸了一口气,额角一阵一阵的阵痛。
你所谓的喜欢和得到,就是这般伤害我身边的人吗?
鱼竿落地,原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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