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钧看着他,唇角忍不住微微翘了一下,“那就好。”他说着,却没有放开姜屿的手,仍然紧紧地抓着。
姜屿:“……”他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身体,总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对劲,被握住的那只手也似乎有点过于敏|感,不一会儿就出了一手的汗。
为摆脱这种不自在的情绪,他搜肠刮肚,试图找个话题聊一聊,过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想起来一件事。
“那个,”他看了看季钧,犹豫了一下,“……住院的事,不用告诉你家里人吗?”
季钧没有说话,半晌,手指轻轻一动。姜屿就看着他垂下眼睛,神情淡淡的,“我就一个人。”
姜屿愣了愣,看着季钧,忽然觉得心尖尖又酸又涩,似乎还有一点细细密密的疼痛。他一直没问过季钧家里的事,只知道对方家里似乎管得不严,偶尔不回家也无需报备。他倒是偶尔会闪过一些念头,不过因为季钧的家境看起来不错,他只以为季家家长可能是忙于打拼事业才无暇照顾孩子,并没有想过他们不在了的情况。
他蓦然生出些愧疚的情绪,喉头禁不住滚动一下,反过来抓住季钧的手,胸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鼓动着,好似有满腔的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半晌,才慢慢地,像是承诺一样地道,“以后还有我。”
季钧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眉宇间显出一点讶色。但是紧跟着,他就瞧见了姜屿藏在眼里的一丝心疼,只一眼,他的唇角就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嗯。”他温声道,“我还有你。”
医院是个煎熬人的地方,不管是病人还是陪护,都一样得在这里受煎熬。
姜屿替季钧把床头摇到能靠坐起来,自己坐在凳子上盯着药液缓慢地往下滴,过了没多久,就忍不住开始打瞌睡。季钧看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又把身体往边上挪了一点,轻声道,“困了么,上来睡一会儿?”
姜屿立刻摇头。他对自己的睡相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是睡着了肯定得拳打脚踢,季钧这时候还挂着水呢,可经不起他折腾。
季钧有点遗憾,想了想,“我这里反正也没什么事,要不然,你还是回学校去上课吧,也免得耽误了学习。”话虽如此,他的手却仍然握着姜屿的手指,并没有放开,甚至还握紧了一点儿。
姜屿看了看手机,“算了,这时候回去估计也只能赶上最后一节课,没啥意义,不如在这里陪陪你。”
季钧就忍不住笑,笑完了就道,“那也别太给自己松弦,上回咱俩打赌的那道题你不是没做出来么,这次再换一道试试看。”
姜屿:“……”他瞪大了眼睛,一脸“卧槽”的表情。
季钧松开握着他的手,拿出手机,很快就又找了一道差不多难度的题出来,唇角挂着一丝明显的笑意,语气轻快,“三个要求,这次要能做出来,约定还有效。”
“……”姜屿看了看他的手机,又抬头看了看他,真心实意地“靠”了一声,“你真的是魔鬼吧。”
季钧笑了起来,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纸笔,不用你把答案算出来,把思路和步骤说给我听就行。”
姜屿:“……”
他只好捧着季钧的手机开始埋头苦思,想了不多久,手指就在被子上无意识地划来划去,试图借助这个方法来理清思路。
然后,没过一会儿,季钧的脸色渐渐地开始有点不对劲。
他把床头摇起来半靠着,所以病床的前半截就是空的,姜屿要好好跟他说话,所坐的位置就正好对着他的腹部以下,也就是说,姜屿手指划拉的部位,正好就是他的大腿附近。
就……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