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炽热到几乎烫伤祝弃的手指。
“唔,跳得挺快嘛。小伙子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是正常的,只是需要合理地纾解一下。嗯,我看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具备,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嘿嘿。”
祝弃坏笑着胡说八道,然而察觉到元岳愈发痛苦的神情,他心中一颤,猛地有了一个十足可怕的猜想。
“操,你干什么了?!”祝弃的声音急得几乎变了调。他紧紧抓住元岳的衣领,双目圆睁,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给他一拳。
然而,最终祝弃也没舍得。正巧一只小螃蟹路过两人脚边向着大海奔跑,祝弃飞起一脚就给踹海里去了。
踹飞螃蟹之后,祝弃怒气散了几分,咬着牙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蛊虫的事情了?是不是用了什么办法,把那玩意弄到你身上去了?!”
“我只是转移了你身上的疼痛。”元岳承认了祝弃的猜想,“我不懂这种蛊虫的解法,还要去找姜半夏帮忙。”
“你、你——你个笨蛋白痴小呆瓜!”祝弃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气得脑袋冒烟,又心疼得不行。
他可算知道元岳为什么表情这么难过了,噬心蛊那么疼,搁谁身上能笑出来啊!
“别废话了,咱们快点去找姜半夏。你联系她了么?我这就给她打电话。”祝弃语无伦次,只要一想到元岳此刻生受的煎熬,他就一刻都不能忍耐。
元岳却执拗地站在原地,拉着他不放。
“闹什么小孩子脾气。”祝弃哄他,“乖,先把蛊虫解了,别的慢慢说。”
“你煎熬了那么多天,难道我连两小时都忍不了么?”
祝弃气道:“跟我比这玩意干什么!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师兄告诉你的对不对?不是我搬弄是非啊,那小子忒不讲义气,说话不算话,还让我保守秘密,保守个屁,他自己全说了!”
“是我猜到的。”元岳睫毛低垂,“我之前便察觉到你有事情瞒着我,只是我没有想到……祝弃,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什么感觉?我想抽你!”祝弃没好气,还是想把元岳拉走。
元岳眨了眨眼,祝弃惊愕地看到,一滴泪水从他的脸颊滑下,眨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微闪的泪痕。
元岳居然,哭了?!
“我、我说什么来着?疼哭了吧?看你还敢搞这种事。”祝弃过于震惊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下一个瞬间,就是比方才更甚的汹涌而来的心疼。
从认识元岳以来,祝弃就不断为他展现出来的强大而叹服。
他背负着沉重的责任,早早便知道了自己寿命的终数,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没有见识过繁华的世界,然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身处什么险境,无论面对多么可怕的敌人,他永远云淡风轻,永远游刃有余,哪怕谈论死亡都泰然自若,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打倒他。
可是那个无比强大坚强,眼神永远清澈的少年,此时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