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垚瞥了一眼那荷包,说道:“你先收着吧,等到去禀告了皇上那万担粮食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她本来是打算等到回到景合宫中便将那荷包焚毁了便罢了,可是聂磐离开之前所说的话让沐垚又不敢轻易的随便将它焚毁,只好让墨荷收起来,等到回去看过了再做决定。
上阳宫中,宇文翼听到了沐垚的回话,将杯子都摔在了地上,他之前就对沐垚说过,并不相信这个什么聂磐会是母后妹妹的孩子,可是奈何母后十分的相信,也十分的喜欢他,如果此刻去反驳他,恐怕老人家的身体也是经受不住的。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挑战宇文翼的事情,让他如何能够不气恼。
沐垚连忙对小程子使了个眼色,小程子便匆匆的走到宇文翼的身边,将那茶杯碎片捡了起来让人丢了出去,劝说道:“皇上莫要生气了,其实万担粮食对我们大闵国也不是什么难事。”宇文翼皱着眉头睨了他一眼,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大方的狠,这是要朕拿着那万担粮食做人情不成?这件事情说起来真的是窝囊。”
小程子连忙跪倒地上,叩头说道:“奴才并非是故意惹恼皇上的,不过就是劝一劝皇上罢了。其实这万担粮食值什么呢。能够让太后娘娘高高兴兴把那个聂使臣送走便是了。只要他离开了大闵境内,那回到夜凉有什么闪失也与我们大闵无关了啊。”宇文翼听到此处,忽然间反映了过来,眯着眼睛看着小程子,眼眸山闪烁出危险的目光,他俯下身子对着小程子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着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小程子连忙叩头,却什么都没有说。宫里头人多口杂,如果这件事情说的太过于明白,被别人看到了难免不会传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头,如果太后知道了是自己的建议,那自己恐怕也比那个聂使臣多活不了几天。沐垚明白小程子的顾忌,遂接口道:“皇上不必如此,小程子说得对,不就是万担粮食吗?母后高兴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母后也说了仅此一次,明年如果夜凉王再如此的话,再将粮食给他们减半就是了。况且母后刚刚高兴了几天,皇上向来孝顺的,就多留他几日又何妨。不过这些主意都是夜凉王所出的。”
宇文翼随着沐垚的话看向了她,仔细的想了片刻,说道:“也罢,那就准备万担粮食让他带回去就是了。朕相信谎言早晚会有拆穿的那一天。”沐垚也微微点头,走向了宇文翼,从欢喜手中接过了一盏茶,递到宇文翼的面前,说道:“皇上也别动怒了,因为这样一个人气坏了身子也是不上算的。”宇文翼揉了揉额角,对着沐垚说着:“垚儿,朕有的时候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安定太平一些,也不让朕那么劳累。”
沐垚看着宇文翼如此疲惫不堪的样子,竟然心中涌起了几分心疼,他现在的样子十分像是当年在王府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宇文翼刚刚被先皇指定为储君的争夺者,终日忙碌不堪,他有的时候也会如此,皱着眉头坐在书房里头,满眼的疲惫,对着沐垚说着同样的话,沐垚那个时候劝解他的话便是等我们赢了,成为了储君便会好些。那时候先皇健在,毕竟不能说出什么登上大位的话,可是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那意思便是登上大位成为了皇帝便会好很多。
可是如今沐垚却没有更多劝解的话了,总不能对他说着交出皇位便会好了吧?沐垚没有搭腔,而是走到他的身后,用手轻轻的揉着他的额头,试图能够缓解一些他心中的苦楚。宇文翼拉过沐垚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让她站到自己的身边,头依靠在她的腰上,说道:“你说朕要不要立储君。”这样一句话让沐垚都惊住了,定定的看着宇文翼。
半晌,宇文翼见沐垚没有说话,便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的目光极为复杂,问道:“怎么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朕么?”沐垚轻咳了一声才收起了自己的目光,说道:“皇上现在觉得累了,臣妾能够理解,可是皇上的皇子只有两个,泽儿不过才不到两岁,而沛儿更是刚刚出生,就算是立为了太子又能够帮助皇上分担什么呢。”宇文翼听到沐垚的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朕又何尝不知道是这样的,可是现在的事情渐渐的多了起来,周边的小国也都不安分着呢,让朕如何能够不忧心呢。”
沐垚仔细的思量着宇文翼的话,开口说道:“其实皇上也不必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毕竟皇帝是上位者,很多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别人来做啊,培养了那么多的大臣,而且很多都是皇上在做储君的时候便追随左右的,完全可以信任的。”“你的意思是萧然么?”宇文翼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也充满了两分试探。
沐垚在他身边多年,如何听不出来,只能说道:“不,萧然不过就是一个安国公罢了,并非是丞相,而且他的才能都放在商贾上,为官为臣并没有什么经验,臣妾倒是觉得还是将这些事情交给有经验的人身上,他们做得好,自然能够替皇上分忧解难的。”宇文翼将沐垚拉着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开口说道:“其实朕也何尝没有想过,不瞒你说,朕也曾试探过他们几次,不过他们的做法都是让朕有些失望的,根本没有达到朕的预期。他们的样子更多的是权衡利弊,这是说的好听的,更有甚者是阳奉阴违,对着朕一套,对着其他人便是另一幅嘴脸了。”
沐垚听到这话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将头靠在宇文翼的肩膀上,试图给他一些自己的力量。还未等她的身子完全的靠在宇文翼的身上,便听到宇文翼的话音说道:“沐垚,不如你来替朕批阅奏折如何?”沐垚听到这话整个人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忍不住定定的看着宇文翼,眼睛中是藏不住的诧异震惊,说道:“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宇文翼轻轻拍了拍沐垚的背脊,示意她放松下来,说道:“朕的意思就是有些奏折你也是可以看的,给朕一些意见,让朕也能够轻松轻松啊。”沐垚连忙摆手说道:“皇上,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如果臣妾帮着皇上看奏折,想来朝中的大臣定然会有所置喙,这对皇上的圣名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