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皇上下旨,当年的安国候蒋逸晨被陷害与宁王勾结,如今已经彻查清楚,安国候蒋逸晨被追封为安国公,将他与他的妻子温阳公主择处安葬,宇文翼被立为太子,而沐垚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太子妃。册立盛萧然为安国候,统领五万大军。
旨意一出,朝中一片哗然,谁人都不知道宫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太后从此也与朝臣断了联系。宇文晋的党羽更是不知所措,不停的上折子给皇上,却被皇上一一驳回了,命其再不得有人问起此事。而赈灾在外的宇文晋得到消息之后整个人都被击垮了一般,命人与自己的母妃和祖母取得联系,可是书信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整个人都慌乱了,只能从朝臣传递过来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一些皮毛,却始终没有触及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以赈灾为名未曾回到京城,但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他要反击,绝对不能给宇文翼这样的机会,成为太子又如何,宇文霖当初也是太子,还不是在自己的手段下被废弃,皇上就算对他燃起了一丝原本的父子之情,也被自己扼杀在了摇篮之中。作为君王,最应该的就是狠心。宇文翼凭什么能够得到自己所想要得到的一切,从来是沐垚,如今是储君之位。
他与自己的岳父云州知府联络,此时最能真心实意的帮着自己的人便是他了,虽然他已经不是中书令,可是云州也是军队的。北方也是有军队的,只要自己给的好处足够多,那么久不愁没有翻身的机会,何况他不在京城,那么父皇突然间封了宇文翼为太子,就一定有蹊跷,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每朝每代都会有,并非是什么新鲜事儿。
在皇上立宇文翼为太子的一个月后,宇文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发动了政变。听到这个消息的沐垚并不意外,那一日,鹅毛大雪终于落到了地上,不过一夜的功夫便覆盖了整座京城,天色是青灰的,阴霾的仿佛要压倒地上一般,沐垚带着絮漓在园子中看着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宇文素的脚步焦急,对着沐垚说:“端亲王果然反了。”之前沐垚就已经说过,皇上骤然封宇文翼为太子,宇文晋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他知道,他回来也难逃死路一条,还不如拼一拼,如果老天真的助他呢,那么登上皇位岂非比成为太子来的容易。
“恩,禀告给太子了吗?”宇文素点头,说道:“是安国候最先得到的消息,相信现在父皇与太子哥哥已经知晓了。”“那父皇是派谁前去收服叛军的?”宇文素犹豫着没有说,沐垚见没有声响回头看他,他的脸涨得红红的,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沐垚忍不住挑眉问道:“并没有让你去,而是让安国候去了吧。”
宇文素忍不住撇了撇嘴,说道:“父皇说我带兵并没有经验,可是安国候也没有出征的经验啊,为什么要让他去呢。”沐垚也没有责怪他,她知道宇文素只是想立功罢了,男子哪有几个不想要出征上战场的,尤其宇文素又是个极度在意别人对他看法的人,他觉得皇上不派他去就是不够信任。
沐垚将絮漓交给夏至,一步步的向前挪动着,湖边的草木虽然还在风雪中,却已经变成了黄色,来年春日里就会变成灰烬来滋养新一轮的春草。缓缓开口说道:“父皇此举,自然是有深意的,并非不信任,只不过在保护着你罢了。”宇文素没有听懂沐垚的意思,恼怒的说道:“父皇是觉得我打不过端亲王吗?”
“父皇是不想让宇文晋死,不想让他死在你的手里,他失去的儿子太多了,不会看着你们俩个在战场上相遇的。”宇文素恍然,说道:“那父皇就不怕安国候杀了宇文晋么?”“安国候是去平反的,宇文晋自然是要活捉回来,交给父皇处置。”盛萧然比宇文素成熟的多,自然不用点明便会明白皇上此中的用意,皇上自然会更放心一些。
宇文晋的反叛大军不过就是东拼死凑而来的,战斗力如何敌得过盛萧然手底下的军队,不过才二十几日的功夫,便被盛萧然打的溃不成军。他是在宇文晋马上快要逃离出大闵的时候将他捉回来的,两个人相见的时候,宇文晋竟然已经分毫没有当初的样子,没有一个皇子,一个亲王应该有的尊贵样子,他被迫的跪在盛萧然的脚下,除了眼神总故作坚持的冷静与骄傲之外,一切都与逃荒的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为凄惨。
盛萧然站在那儿俯视着他,手中的鞭子忍不住挥向了他那种俊逸的面庞,眼看着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盛萧然扯动嘴角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一步错步步错么?”宇文晋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身边的侍卫压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口中却说道:“你巴结上了宇文翼,今日竟然也能站在这儿看着本王的笑话。”
盛萧然皱了皱眉,蹲下了身子,平视着他,口中忍不住发出啧啧的声响,说道:“枉费我多年前竟然想尽办法接近你。”一句话说的宇文晋微微发愣,在这冰天雪地里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你当初接近我是因为沐垚吗?”话音刚落,盛萧然的鞭子再一次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另一侧的面庞,冷笑道:“也怨她看错了人,竟然会相信你这种没有情义的东西。”提起沐垚,宇文晋心中也慌乱了,开口喃喃道:“我是想要娶她的,可是太后不让。但是我发誓,只要我成为了太子,成为了皇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让沐垚成为我的皇后。”
“宇文晋,你是个聪明人,竟然也有如此天真的时候。”盛萧然的声音像是层层的落石一样击在了宇文晋的心上,一瞬间,他忍不住笑了,他所说的对,自己竟然如此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