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翼重重的锤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指着墨荷半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沐垚却叹了口气,继续问道:“这府里还有其他人是太后的眼线么?”墨荷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想着太后能够想办法驱使奴婢,定然也有办法驱使其他人。所以奴婢才不敢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既然如此,你还安安分分的呆在我的身边吧。”墨荷吃惊的抬头望去,想去知道刚刚这句话是否是从沐垚口中说出来的。沐垚扶起了墨荷,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也不想要打草惊蛇。我只问你一句,你以后愿不愿意对我忠心,只要你说愿意我便信你。”
墨荷哭的泣不成声,复又跪在地上,抽泣着说道:“奴婢,奴婢真的是想要一心跟着王妃的,可是,可是太后手中攥着奴婢的姐姐,奴婢害怕··奴婢真的害怕承诺了也做不到啊。不如您杀了奴婢吧,或者找个由头把奴婢打发出去,好不好?”说到最后墨荷已经忍不住伸手去拉住沐垚的裙摆,她的指节已经开始泛白,话语中透出了无限的无奈。
“你以后还是可以如从前一样,将消息传递到太后那里去。”沐垚说出这话的时候,不仅仅是墨荷,连宇文翼都有些震惊,看着她问道:“垚儿,你说什么?”沐垚点了点头,示意他淡然一些,继续说道:“不过说什么,怎么说都由我来告诉你。这样你既不会被太后苛责,又可能安心的呆在我的身边。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墨荷终于狠狠点头,说道:“愿意,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弥补过错。”“既然如此,我也要让你为我做一件事情。”此时的墨荷已经没有选择,只要沐垚愿意原谅她,她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因为上次拖延了生产时间,造成了凌妃入府,王爷王妃二人离心,自己不知道偷偷在背后哭过多少次了,如今能够有弥补的机会,如何能够不珍惜。
“奴婢愿意弥补过错,什么都可以。”
沐垚笑着扶起她,让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说道:“我不过就是让你入宫的时候多留意太后的一举一动,看看谁都去了寿安宫中,还要留意府里的人,看看谁会与宫中传递消息。”墨荷想了想,郑重的点头:“好,奴婢一定会好好留意的。”
“这件事情只有你、我和王爷三个人知道,凌妃那边不会去探究,而我们也不会再去给别人说。今儿你也别再跟前儿伺候了,缓个一两天再过来,如果怕别人看到你就去看顾一下冬至。”沐垚嘱咐了墨荷之后便让她出去了。
屋子内只留着她与宇文翼两个人,她知道宇文翼有话要说,所以她也没有着急问,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缓了好一阵子,宇文翼才缓缓说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沐垚点头:“是,从回京没多久我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以提前给我说啊,你能原谅墨荷,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尊重你的意愿呢?”
沐垚抬头看了一眼他,开口道:“我并非觉得你不能原谅墨荷,而是想着墨荷的事情被你知道,她还有没有脸面在你面前伺候着。”这一句话一出口,宇文翼忽然间明白了沐垚并非是因为自己,而是考虑着墨荷,刚刚她当着墨荷说的面儿说的话竟然是真的,并不是为了收买她的心。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疼:“垚儿,你什么时候能考虑考虑你自己呢。”
“事情都已经如此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以后的事情屡清楚,做明白。之前吃过太多的亏,哪里还能冲动行事,墨荷愿意改过,我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最重要的还是太后那边,她能够派着墨荷来盯着我,王府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她的眼线。而且王府里头的眼线只能让墨荷来查探,别人查探容易打草惊蛇。”宇文翼不由得叹了口气,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说道:“垚儿,你真的受苦了。我没想到太后竟然一步都不肯放过。”说罢将他的头深深的埋在沐垚的腰间,忍不住的心疼围绕在两个人周围。
沐垚摸了摸他的头,不断的询问自己的心,难道自己就不难过吗?知道一件事情便如同一刀捅在自己的心上,伤口结了痂便是又一刀,一件接着一件,循环往复的,好像无穷无尽一般,直到现在,已经逐渐变得麻木,麻木到掀不起内心的波澜,麻木到好像一直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虽然这些事情如同一座座小山堆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也未必不是好事,起码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死的,知道父母葬在哪儿,知道了盛萧然的身份,身边多了一个血缘至亲的弟弟,所以老天爷既然想给她这些考验,她便一点点的接受。沐垚都已经经过了一层层的低谷,被人算计了一次又一次,既然知道了,便要反击,以后的路虽然艰难但少了一分迷茫,知道了努力的方向。怕什么呢?人的心都是一点点的冷硬起来的不是么?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头便传来了夏至的声音,她轻轻的叩着门,低声说道:“义安侯和侯妃着人来请,说有要事要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