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垚的眉头紧锁着,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眼中全都是审视与不满,冷冷的开口说道:“你们两个连素儿也不相信,还找人去跟踪是么?”宇文翼没想到沐垚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恼怒,扳过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垚儿,你要知道,连我们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背叛,所以就算是相信也不能全然相信,该有的怀疑还是要有,该做的防范还是要做。难道我们吃的亏还不够多么?”沐垚仿佛被人敲了一棍子一般,一下子有些惊住了,宇文翼说得对,太后养育了自己十几年呢?到头来都是这样的,何况是别人。她眼中的火焰一点点的熄灭,仿佛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般,一瞬间便蔫蔫的。
看着沐垚不再说话,宇文翼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也不着急,我和萧然会好好的斟酌的,也会找人去调查,素儿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你商议你也要及时的给我们说。反正回京以后才能考虑,今日就早点睡吧。”说罢便让夏至端了两大碗姜糖水进来,准备让沐垚喝下驱驱寒。可是沐垚却没有心情,推开了他的好意,和衣睡下。
正在朦朦胧胧间,便听见外边传来了一阵阵的喊叫声。宇文翼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沐垚也有些惊住了,拉住他的衣角,问道:“我仿佛听到有人说走水了?”宇文翼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又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确定了外面的慌乱之后匆匆起身,对着沐垚说道:“你去看看父皇和母后还好?我去带人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沐垚也不敢耽误,嘱咐好夏至照看絮漓,便急匆匆的批了件斗篷去了皇上与慤贵妃的帐子那边。还好,皇子的帐子与皇帝的帐子离得不算很远,加上沐垚的脚程很快,没有半柱香的功夫便走到了。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周兴金站在门口,看见沐垚赶紧迎了上去,说道:“皇上被吵醒了,正在里头发火呢,王妃快进去看看吧。”沐垚点点头,问道:“丽贵妃娘娘和母妃可过来了?”“皇上也惦记着,派人去接过来的,想必马上就到。”
沐垚点点头,遂进了帐子,没想到宇文晋与宇文程也在里头。沐垚与宇文晋的目光不自觉的相撞在一起,立刻便挪开了,一想到他是太后所扶持的人,心中竟五味杂陈。请安道:“父皇可还好?儿臣担忧便急急的赶过来了。”想必这话与刚刚宇文晋与宇文程所说的相同,皇上急躁的摆了摆手,问道:“襄王呢?”
“回父皇,王爷说让儿臣先赶过来看看父皇是否安好,他已经带着礼王去查看走火处了,想必过一会儿便能将火势压下去,父皇莫要担心。”皇上听了这话脸色才微微转好,叹了口气指着宇文晋与与宇文程说道:“我这儿没事儿了,你们也去看看,安抚安抚百官吧。”宇文晋和宇文程领了命出去,宇文程看向沐垚的眼光更是不善。本来宇文晋是想着先去查看组织人灭火的,可是宇文程却说先来请示父皇才能去做,结果反倒吃了个暗亏。还好皇上不曾怪罪。
他们刚刚出去丽贵妃和慤贵妃便过来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丽贵妃更是因为风寒未去又受了惊吓显着特别的羸弱,皇上看了也难免心疼,赶紧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吩咐着人去煮了驱寒的药过来。沐垚将慤贵妃扶到一旁坐下,也知道外面的人也各自有各自的活计,便带着墨荷退了出去,准备去替丽贵妃熬药。
半个时辰的功夫,外边的声音逐渐回落了下去,宇文晋与宇文程率先走了进来,对着皇上禀告道:“回禀父皇,火势已经灭了,儿臣等又仔细查看大帐周围,没有危险。烧毁了三座帐子,百官们也都安全转移,并没有人伤亡。只是··帐子后头装粮草的车马受损严重,恐怕需要再从京中调配一部分过来了。”
沐垚端着药,站在帐子外听到里头的声音,皇上的声音很是恼火,问道:“到底因为什么起的火。”片刻,宇文晋才说道:“想来是天气燥热,许久没有雨水了。儿臣也细细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沐垚悄声问着周兴金:“只有端王与康王过来了么?”周兴金的脸色也很沉重,点头称是,说道:“怎么一直没有看到襄王与礼王。这端王都回来复命了。”
沐垚听了此话也是有些担忧,扯出一抹笑容,低声说道:“可能是还有善后的事情要做吧。”沐垚看着已经微微发亮的天空,折腾了这大半宿了,恐怕今日一天都不能挪动,也不知道宇文翼与宇文素几个去了哪里,没见到他们,总觉得事情就像没有结束似的,心里不那么安定。
正想着,荃儿焦急的身影出现在了沐垚的视线里,她忙将药递给墨荷,迎上前去,悄声问道:“萧然呢?怎么都还没有过来复命。”荃儿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拉着沐垚便向皇上的帐子内走去,到了帐子口,才对沐垚悄声说了一句:“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人纵火。”说到此处,荃儿的神色变得颇为暗淡,半晌才说了一句:“恐怕与西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