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君翌一口牙咬了又咬,想到了母亲那日对他说过的话。
“罢了,暂且饶了这帮贱民!”他狠狠道:“冉醉那个臭丫头,本殿下绝不会轻饶了她,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说罢,他愤愤拂袖离去
待他走后不久,一人从旁边的小巷中探出头来,快步离开。
“四殿下。”回到府中,那人对着一片阴影跪了下来。
“结果如何?”自阴影中走出一人,月光静静照在他那并不华丽的衣服上,反射着些许粗糙的光。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若不是那面容实在太过熟悉,恐怕任谁都不会认出,他就是那个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内向的辰国质子祁煦。
也许是抛去了人前刻意的伪装,此时的祁煦看起来完全不似往常那般好相与,表情难以捉摸,一双黝黑的眸子潜藏着危险的光,宛如一头夜间行走的野兽。
“冉君翌什么反应?”他问道。
章恒回答:“怒不可遏,但却并未出手。”
祁煦轻笑一声:“还不算蠢到家。”
章恒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我们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要损害二皇子的名声吗,如今失败了,您怎么反倒还笑了?”
“不,”祁煦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原本预料结果就是如此。要知道,冉君翌此人虽然冲动,可身边也有几个明理之人,他刚被东冉皇帝惩罚过,他的那些幕僚近期一定会盯紧他,防止他再生事端。”
祁煦将章恒从地上扶起,道:“今日之事,原本就是个引子。”
“引子?”章恒皱着眉头思忖,想到如今的局面,他不禁睁大了眼睛。
“您……您莫不是要挑拨平岚郡主与二皇子的关系?”他咽了口唾沫,“平岚郡主好歹也为
咱们出过头,您这么做……”章恒没有再说下去。
祁煦挑眉,“怎么,觉得我忘恩负义?”
章恒没有回话。
祁煦叹了口气道:“章恒,你可知我当初为何要来东冉当这个质子?”
章恒摇头:“这是一直以来属下都想不明白的地方,殿下您在辰国虽然不受陛下重视,但衣食吃穿总是不愁,就算大殿下权势滔天,可您未必没有自保之力,为何要放弃一切,来东冉做这个任人欺凌的质子?”
“你觉得我的选择不对?”
“属下不敢,您的选择,属下永远支持,可恕属下愚钝,实在是不明白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祁煦似乎思索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因为我终于弄清楚了母妃的死因。”
“贵妃娘娘?娘娘她不是病逝的吗?”章恒瞪大眼睛。
“呵,对,病逝……病逝。”祁煦自嘲地笑了笑。
他自袖中抽出一张纸,“这上面,就是她‘病逝’的原因。”
章恒伸手接过,发现那是一封当年负责诊治元贵妃的御医亲笔书写的认罪书。
他读着信,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徐御医是祁封的人。”祁煦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平复心中翻腾的情感。
“章恒你知道吗,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居然是怕我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呵,这些年来我一直纵情山水,无心国事,对他们能有什么威胁呢,我这般无欲无求,可结果呢,就为了这种莫须有的担心,祁封和皇后,就这么残忍地害死了我母妃。”
“父皇向来不喜欢我闲散性格,母妃死后,就算祁封他们刻意打压,他对我也是不闻不问,我若想报仇,仅凭辰国那些年的荒废散漫,又如何能斗得过他们。”
章恒沉声道:“殿下是希望借质子之机在东冉休养生息,然后再暗中壮大势力?”
祁煦道:“是,但也不全是。”
“我来这里有两个目的,其一,在东冉,虽然众人对我态度不善,但总归不会有性命之忧,这里远离辰国,祁封的手伸不了这么远;其二,此番若是能够平安回去,我必然可以赢得朝中诸多老臣青睐,也就不再势单力薄,有了能与祁封一搏的力量。”
“那您今日让属下放出消息,故意让二皇子怨恨平岚郡主,又是为了什么?”章恒问道。
祁煦垂下眼帘,“二皇子最近盯我盯得紧,与其跟他虚与委蛇,不如找个人来牵制他的注意力,我也好完成一些计划。”
“可平岚郡主从始至终都非常无辜。”章恒想到今日冉君翌恶狠狠的神色,就不禁为她感到担忧。
“放心,以冉君翌和楠妃的实力,暂时还动不了她。再说了,她身后可是沈家,说不定,过些日子,等他们纳过闷儿来,还巴不得想要她呢,你且瞧着。”
祁煦嘴角一勾,笑的有些肆意,章恒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殿下曾经闲适优雅的模样。
只是,心中有了仇恨的殿下,与往日终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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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煦:对不住了小郡主,我得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