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七娘却意外收到了一封来自白夜城的信。她许久未曾听到北荒的消息了,只是单从叶九口中得知白夜城和东芜一直处在交战中。耶律琊,现在应该叫做魏子安了,他占据白夜城之后不久便称了王,并改苗姓为魏,与生母同姓。之后,便大肆在北荒扩张疆域,先后吞并北荒数十个城池。这次七娘收到的信上所说,魏子安新立的王后刚刚诞下一名男婴,而王后想要见见七娘这位未曾谋面的姐姐。
自七娘在白夜城不辞而别之后,子安就没有再派人找过她。听到他已经娶妻生子,七娘很是为他高兴,当即便让傅辛给她准备一辆马车。
傅辛疑惑道:“夫人要去哪里?为何不等阁主回来?”
“柒寒不知何时才回,我弟弟喜得一子,我想去趟白夜城看看他,待不了多久。”
“可是北荒路途遥远,夫人一个人去我不放心,阁主一定也会担心你的。还是等阁主回来……”
七娘却一意孤行道:“傅辛你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我可不是那些闭门不出的闺秀小姐,出个门还要带一堆随行吗?我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人跟着,你只管给我备马就行,我不需要带任何人。”
傅辛拗不过她的倔强,于是便道:“那夫人便带上清欢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然阁主回来,知道夫人独自前去是要责备我的。我知道夫人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但夫人既然已经嫁到寒江阁,偶尔还是要适应一下新的生活。”
七娘无可奈何,只好同意了。
当天,七娘便与清欢踏上了去往北荒的路程。清欢虽为婢女,但武功丝毫不逊色,傅辛让她陪着七娘,也是经过了这层考虑。
去往白夜城需要经过一条很长的山路,行了两天路程,七娘见清欢面色疲惫,便让她停下在中途歇脚。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们只能在深山里过夜了。习惯了在野外露宿,七娘倒觉得无所谓,然而清欢应该是第一次出远门,不像她那么受得了舟车劳顿。七娘便提议让清欢睡马车里,她明日自己驾马车赶路。
清欢听她这么说,连忙摇头道:“这怎么可以,我这次出来是护送夫人的,怎能让夫人驾马车而我睡车上呢?万万使不得!夫人不必顾虑我,别看我这样,我身子骨硬朗着呢!我只是很久没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有点累,等休息一晚明日就可以继续上路了,夫人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夫人您睡车上,我在外面睡就好。”
七娘不太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
夜间,只听蝉鸣蛙声,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深山里除了她们这辆马车,什么人也没有。七娘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清欢,才闭上眼睛靠在马车上,但华舞剑始终不离手。也许这段日子过的实在太安逸,接连两日的赶路让七娘也有些疲倦,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似乎传来了一阵簌簌的声响,七娘迷糊中醒来一次,不放心地拉开窗帘又看了一眼,见清欢仍坐在车头,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天色刚亮,七娘就醒了,身上不知何时被盖上了一层毯子,她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是什么也没盖的。也许是清欢怕她夜里着凉替她盖上的吧,她也没有多想。
“清欢,吃点东西,我们继续赶路。”七娘说着便跳下了马车。
刚走到车头,只见一席白衣坐在理应是清欢坐的位置上,七娘一阵惊疑,刚要拔剑,那人就转过身来。七娘顿时怔在原地。
“看到我就拔剑,你是有多不待见我?”边澈面带笑意地盯着她手里的华舞,道:“我送你的剑,你还留着。”
七娘面无表情地将剑收回剑鞘,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清欢呢?”
边澈从马车上跳下,身子直逼近七娘,神态慵懒,“我叫人把她送回寒江阁了。”
七娘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
边澈一把抓过她的手,紧紧锁住她的目光道:“不是要去白夜城吗?接下来的路,我来护送你,我可比那个婢女可靠多了。”说完,他瞟向一边的草丛。
七娘随他目光看去,见草丛里正躺着一条巨大的毒蛇,已经被斩成了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