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全都不会,只是会的委实太少,而且还特别有代表性。
比如拿笔勾勒,模拟花瓣在脸的落梅妆;又比如翻查历朝史书梳出来的各种花样发髻;除去她和星图之外,还真没有人会。
最后犹豫了许久,宋游鱼干脆放弃了妆饰,她素净了眉目,将头发挽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圆髻,在妆奁里看了又看,那支西府海棠花样的玛瑙簪子最终也还是轻轻放了回去。
只随手拈了一支纯银珠钗插上,镜中的娇弱美人看起来真真是半丝长公主的威仪气势也没有。
没想到终于有机会见见昔日好友,自己却是这副模样。
罢了,她凄然一笑道,安庆既然死了,那就早就该死了,她已然苟活了这些时日,倒也赚了,更何况今后她也不是就真的死了。
只是那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得好。
这个念头在宋游鱼的心里转了一下,便又被她丢开。
没有死过的人大约总觉得死是容易的,但真正死过一次,若果有的选,大多都还是会希望能活着。
哪怕是活的没有那么骄傲,但若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门外已经安静了一段时间,想来鹊儿央求不过,便也回去歇息了吧。
宋游鱼起身去打开门,想叫无双去通知施言墨。
却发现鹊儿倔强的跪在门外,已不知淋了多久的雨,浑身都在哆嗦。
看见她开门,鹊儿的眸子里眼神是倔强的,膝行几步上前,一言不发的开始冲着宋游鱼磕头。
磕的用力,没几下额上已经渗出血来。
宋游鱼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喊了一声无双。
院子门应声而开,无双看见这副情景,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跟着自家主子忙了这些日子,前因后果俱已知悉,自然也知道鹊儿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说实话,他原是不齿的。
做人属下的,至要紧的便是忠诚,不论是为了什么理由,背叛都不值得原谅。
但是却没想到,平日里的总是笑脸迎人,细声细气的鹊儿竟然也有一副倔强脾气。
他看的不忍,抬头看向宋游鱼,“宋姑娘,鹊儿她……到底也是为了姑娘好,一时行差踏错,您日后还要人照顾,不如……”
宋游鱼的脸上却一丝一毫都不动容:“她为了我好,便可以把我出卖给别人?难道天底下所有的幌子,都打了为别人好的旗号便可以任性妄为?你也是这么对待你家侯爷的?”
无双只能颓然低头,宋游鱼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只是继续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想来侯爷那边也在等着,麻烦你帮忙遣人通报一声,至于鹊儿,你帮她找个大夫。”
说完,也不再等无双回答,又径自回了内室。
鹊儿恍若未闻,只是一下下的继续磕着头,无双劝了几句也没有任何用处,到了最后,他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一个手刀劈晕了对方,将其送到旁边的下人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