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觉得,如今这样甩小性子的宋游鱼,有点可爱。
而宋游鱼在轿中坐定之后,听到外面传来施言墨的低声嘱咐,让轿夫们不要贪快,轿子要稳。
她心里那一丝被轻视的怨怒突然就被熨平了,不仅是熨平,嘴角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浮出一丝笑意来。
轿子果然坐的很稳,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外面传来了鹊儿的声音,“小姐,咱们到了。”
随着说话声,轿帘被挑开,眼前露出的又是一艘画舫。
什么情况?!
宋游鱼警惕起来,上次施言墨这个家伙就是把自己扔到湖心画舫,自己一个人去赴和言子归的约了,这次又是要干什么?!
就在她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下轿的时候,施言墨从后面走了过来。
“宋姑娘,请下轿吧,本侯今次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船上了。”
他看过来的角度刚好迎着月光,衬的眸子亮如晨星,难得的带着三分笑意,所以不似平日清冷,整个人柔和许多。
宋游鱼一时看得呆了,她的“面首”们若论姿色,也有与施言墨不相上下的,至少言子归的长相就不输于他。
但论起气度,言子归却稚嫩了许多,锋芒太露便失了沉稳。
位高权重的男人,举手投足间自成威势,那一份从容淡定就足以让人为之心折。
美色总是动人,宋游鱼也没了继续折腾的兴趣,索性不再故意作对,而是跟在对方身后默默的上了船。
及到两人坐下,施言墨挥退了无双与鹊儿的伺候,让他们去舫外候着。
然后亲自给宋游鱼斟了杯酒,递到她面前。
“案子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宋游鱼眼角一跳,眼前的酒杯几乎要恍惚成那日斟来的金杯,但是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露出一个微笑,伸手一边接酒,一边问道:
“侯爷查的,不知是鱼儿被下毒的案子呢?还是那如意坊的库银?”
施言墨刚想说话,却发现宋游鱼接过酒杯的手有些微微发颤,“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宋游鱼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内凄楚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但却只能勉强道:
“入夜河面有些凉,鱼儿大约是身体未愈,受不得风。”
施言墨听了这话,先是一怔,而后有些懊恼的道:“倒是疏忽了这个。”又赶紧喊来了无双,让他问问画舫何处有披风御寒。
结果,令人失望的是,因为天气早已转暖,故而船上并未备斗篷披风。
宋游鱼强笑着道无碍,也许过会适应了便会好些。
但谁料到施言墨竟然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解下了穿着的外袍递给鹊儿,让她帮宋游鱼披上。
当带着男子体温的衣料披到肩头,宋游鱼的脸顿时红了。
施言墨的玄色衣袍下着了件看似普通的白色中衣,不过料子是流云暗纹缎,此时在月色下如身披流光。
站在舫间,临水乘风,有如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