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这么说,鹊儿的小脸都吓白了。
刚要转身去把东西收好,结果外面又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施言墨来了。
他来的倒快,宋游鱼在心里嫌弃的想。
鹊儿欢天喜地的迎了出去,看样子这丫头是已经死心塌地的“认贼做主”了。
自己可真是辛苦,当个病人都不能安生…宋游鱼一边感叹,一边单手托腮的给自己寻摸了个舒服的姿势,面上摆出笑容,静候着施言墨进屋“探望”。
珠帘外很快就出现了施言墨的侧影,但是对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似乎是压根就不打算进来的样子。
也对,信阳侯克己复礼的嘛,女子闺阁自然是不能擅入的。
宋游鱼撇了撇嘴,“言墨哥哥,请进来吧。”
施言墨却没有动,只是声音里不带情绪的道:“京兆尹已经在审这件事了,你若是有精神,就讲讲昨日都发生了什么。”
“那你进来说话呀…鱼儿嗓子疼,言墨哥哥就忍心让鱼儿这么大声的说话吗?”
宋游鱼说完,嘴角不受控制的轻轻抽动,她发现,自己现在对着施言墨说这样的话,简直就像条件反射一般。
一开始她是想借着调戏激怒他,毕竟自己一个弱女子,还能用什么手段打击报复呢?
但是时间久了,这行为似乎就变了味。
简直像是把上辈子没撒完的娇都要让这个害死她的男人赔给她一样。
宋游鱼一阵恶寒,算了算了,还病着呢,何苦天天恶心自己。
施言墨终于习惯了不与宋游鱼争论,听见她的话,只当耳旁风。
奇异的是,见他没有进来,宋游鱼居然也难得的没有胡搅蛮缠下去,而是如他要求一般,细细的把前日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几时起的,几时歇的,几时和鹊儿说话的,说了些什么,几时用的饭喝的药…
其实毫无意义,据她所说,那些送来的东西她都没见过,只是药送来了,闻着没什么问题就喝下了而已。
而且对方似乎是真的嗓子不舒服,声音沙哑,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颇为艰难。
说到后面,几乎是说一句停一下了。
“够了,不用说了,以后入口的东西,需小心些…”
只是他没说完,就被内室里一声带着点怨恚之意的声音的打断了:
“就是因为在言墨哥哥这里,才觉得能放心喝下去的,谁曾想哪里都是一样…鱼儿大约就是命不好吧。”
那一点怨恚,清晰但却并不尖锐,就像是一只小奶猫刚刚学会伸出爪子,轻轻勾住人时那种疼痛一样。
疼是疼的,但也是可爱的。
施言墨突然就有点恍神,心里觉得仿佛是真的有几分对不起宋游鱼。
不过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谁对不起谁这个还是算了。
京兆尹那边刚给自己送来消息,段家的事情查的并不顺利。
因无实据,目前也只能请段家老爷,也就是如意坊的老板段余勇前来衙门内喝杯茶。
喝茶时,段余勇一口咬定自己家中绝没有遣人送东西到施家大宅。
案子行进至此,若是不想屈打成招,似乎也就毫无办法了。
所以他听说宋游鱼醒来,才想从她这边试试,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