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们去带人,咱把别的事也说说。”杨孝严端了端袖子:“这河东王葬入皇陵一事,我听说朝中颇有微词,可有此事?”
“不可能!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严老夫子冲杨孝严喊完,朝着赢夫拱手弯腰:“皇上!皇陵皇陵,非皇族不可入,就是同胞亲王也不行,更何况是外姓藩王?此先例绝对不可开!”
“是啊!皇上,王爷,这事当真不能如此!此事牵扯到祖宗供奉,大秦气运,绝对不可胡来啊。”
“请皇上明鉴。”
“请皇上明鉴。”
整个大殿几乎对这件事的认知是一样的,确实,异性藩王葬入皇陵,这事从古至今都没有过的事情,一不合情二不合理。
赢夫看向杨孝严,杨孝严并未回头,只是伸手往下按按:“好了好了,都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杨孝严看向严老夫子:“严老,我等七人曾与先帝义结金兰,对天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虽说世间结拜多是如此一说,难道还能真一个死了剩下的都不活了?如今抛开城郊皇陵,湖东王也好,蜀王也好,吴王也好,这些个王爷,哪个跟工部报备修建陵墓了?如今国库空虚,修建皇陵一事并非一朝一夕,不若让他们把钱粮送到,可解燃眉之急,这是其一。”
严老夫子张口要说话,被杨孝严拦了下来:“严老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第二,我知道您最大的担忧,就是我大秦藩王过多,势力过大,此次河东王战败,虽然战死,可是罪责难逃。河东王世子,剥郡王爵位,降为伯爵,只得以伯爵之礼在河东安葬,至于河东封地,自然收归朝堂。”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是在朝堂众多大臣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这杨孝严疯了不成?藩王最忌讳什么?最怕什么?无外乎削藩,而靠山王将河东王世子赵淼的爵位,从郡王一撸到底,直接降为伯爵,这是什么?这就是开了个削藩的先例。
须知万事开头难,这削藩难就难在,一旦削一个,另外所有的藩王怕是都不会愿意,尤其是大秦这藩王一般皆是开国就藩,削藩一般都得等到三四十年后,甚至老王爷去世,才有可能动手。
如今大秦最大的藩王,亲自为削藩开这个头,这何止是好事,这简直是兴国之举。
“此言当真!”严老夫子皱着眉头,不敢相信此言出自杨孝严之口,非常慎重的问道。
“当真。”杨孝严点了点头:“至于光明远打人一事,我也不是口说无凭,一会你们自己问便好。你们呀,不要老想着自己在忧国忧民,这大秦不光有你们,你们也不要总用脑子里那一套去办事,要懂得变通。不管怎么说,光明远当众打杀国子监学生一事,是他不对,我已经贬他去守皇陵了,日后诸王陵墓建设,也交由凌山王一人掌管,工部就不用再负责了。”
说着杨孝严看了看工部尚书张仪,张大人气定神闲,跪在地上微微低头:“臣,遵旨。”
杨孝严眼睛眯着看了看张仪,继续说道:“至于谥号一事,我也有所耳闻。没错,我这个兄弟杀人无数,杀敌,杀俘虏,杀平民,早几年就是个土匪。可你们要知道,我大秦起兵之处,粮草补给银钱,河东王一人带兵收缴,独自承担大半。这武厉,虽说他赵肆有个小人屠的称号。”
说着杨孝严嘴角拐了拐:“可总归是带个小字,那人屠嘛,本王也知道,说的就是本王了。这武厉给了赵肆,本王的谥号岂不是得更惨。诸位就当行行好,这武厉,就给本王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