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霆笑容幽静,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晏之的目光暗沉,“看不出什么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有时候看不出的问题,隐藏着的,才是最后最致命的。
傅时霆将自己的手腕用衣裳掩盖,俊美的眸光低沉着看向一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道,“陛下……可能觉得,这世上臣服是时刻的敬畏,可于我而言,只要那个人好好的留在身边,便是好的。”
“我……不需要他对我好,甚至不需要他对我一定忠诚,我只需要他留在我身边就好。”
好好的,留在身边,其他的,他可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
苏晏之静默,他的目光透过窗户转向了屋外,看到远处悬挂着一个风筝,风筝飞的很远,但是却被线牵着,“朕想做一个提线人,他就像是皮影,一举一动,都要顺朕心意,否则……就得好好调教。一直调教到,他不敢离开朕一步。”
傅时霆垂眸,他与苏晏之并不相同,大概也谈不到一起,“陛下,臣先离开了。”
“等等,时霆,朕……想问你,若是有一日,朕身处险境,你会舍命相救吗?”
苏晏之这些日子,一直不太明白,那舍命相救的情感是怎么样的,在这北国皇室之中,他所看到的,听到的,皆是落井下石,若是他人不死,那便是自己死。
哪有什么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情感。
傅时霆站着,他黑暗的发丝掩盖了一点他的幽暗,“晏之,这世上有一种情感,不需要别人付出,也不需要别人的回报,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我们之间,不仅有君臣之意,也有兄弟之情。”
傅时霆转眸,看着坐在位置上的人,“所以,晏之所问的,便不是问题。”
“……”
苏晏之静默,坐在位置上,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兄弟之间,也需要有感情吗?”
思考了一番之后,他低眉,“算了,朕忽然不想要你陪着了,那一日……时霆还是留在将军府吧,陪陪你的夫人。”
“……”
傅时霆皱眉,觉得苏晏之有些奇怪,刚想要问什么,便见苏晏之已经站了起来,走出了书房。
七日之后,苏晏之将顾璟旭带上了马车,用一条锁链,锁住了顾璟旭的脖颈,那锁链的一圈,刚好能锁住那柔白的脖颈,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苏晏之坐在马车里,手指绕着锁链,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顾璟旭,“今日,朕让你看看,这北国的佛寺,如何。”
经过几日的恢复,顾璟旭的身子好了一些,这几日,苏晏之没有碰他,他的内力,也恢复了一些,坐在马车的一边,他静默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苏晏之垂着眸,看着手上的锁链,“太子殿下,你知道吗,凌绝山巅山后小路,往西走十日,便是南国边境之地。”
顾璟旭低眉,不知道苏晏之为何提起了南国边境之地。
苏晏之的目光垂落,笑容幽沉,“等拜过佛,朕……送你去边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