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李善长身侧,对着他身后诸多官员第三次追问:“汝等告诉孤,果真么。”
听着近在咫尺,似拷问百官,又似在敲打于他的发问。
李善长闭目垂首。
做到这个份上,他已经尽到他身为百官之首之于百官的义务。ωWω.GoNЬ.οrG
再强出头。
那就是自己昏头了。
朱标的目光冷冷的扫视下去。
无有一人开口回答。
显然。
这是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说着,小朱的语气竟缓和了几分。
“孤知道。”
“曲阜孔家,算是天下读书人的颜面。”
“你们如此大费周章,所求不过是想拖延些时间,让苏州府的消息传到山东去。”
“如此,让曲阜孔家与如此在苏州府被捕的这些孔家族人做个分割。”
“如此,于天下读书人有了交代,不伤及汝等在天下仕子间的名望。”
“朝廷也有了台阶。”
“可以到手处置罪民。”
“大家相安无事,可重修旧好。”
听着面前几乎掩饰不住的吞咽声,朱标就知道,他这大概是说到这帮官员的心坎里了了。
“可是。”
小朱的声音骤然冰冷下来:“谁来告诉孤。”
“孤到底是大明之君。”
“还是他孔家一家之君!”
这声厉声的诛心质问。
犹如雷霆狠狠震撼在面前,这帮颔首低眉的文官脑海。
有些胆小的,当即就腿软的跪下来求饶道:“太子殿下,臣绝无此意啊。”
“是啊,太子殿下,臣等绝无此意啊!”
一众出列的官员也连忙跪下。
这话可不能这么激理解啊。
要是传到老朱耳朵里,老朱可没太子这么好脾气啊,不扒了他们的皮都算好的。
听着这阵阵求饶之声。
小朱面上的冷厉好似冰雪消融般寸寸崩解,看着眼前这帮好似全无脊梁的文官,一双眼眸中透出的失望几乎溢于言表。
冷漠的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一众文官。
看着他们面前“金砖”上滴落的汗珠,朱标终于甩袖转身,一步一步的重新迈上高台,端坐在龙椅上。
“汝等口口声声说。”
“秋闱在即,在此刻惩处孔家,易使秋闱徒生隐患。”
“谁来告诉孤。”
“天下举子为何会因此心忧。”
“是孔家能保其秋闱金榜题名,还是有人徇私舞弊,操纵一地科举名录,只有孔家能为其疏通?”
朝堂再次一片死寂。
这话,无人敢接啊。
“孤办大明日报,为的就是将朝廷之政布告天下,以示正大光明,苏州之境况亦如此。”
“大明的君王,大明的朝廷经得起天下百姓的信任。”
“无论是谁。”
“触犯了律法,都将收到惩处。
“就算是朝堂百官,勋贵武将也不例外。”
“而如今孔家奉旨参与官学校定,寸功未立,就犯下如此大罪,焉能不依律惩处,奠定律法之威严。”
“若孤今日为孔家之名,网开一面。”
“来日,孤要不要再为赵家,钱家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