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几组对头也不约而同的开始了言语攻势。
“吴将军,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长子也老大不小了,攒点家底不容易,不好好替你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好生盘算盘算出路,跑这来掺什么浑水?不是我说你,就你家那几个,可有一个精于兵法?与其花这些冤枉钱,老老实实盘几千亩田,做个富家翁不好吗?”
“呸,你这厮的算盘老夫打三十里外都听见了。”
“老夫的儿子纵使再不成器,那也是能传宗接代的子嗣,不像某人,一连娶了七房妻妾,也生不出一个带把儿的,自个拉不出屎,也不能总埋怨茅坑不是!”
“姓吴的,你有胆再说一遍!”
“我爱说就说,怎么了?”
“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争?”
“对!”
“那你回去记得让你那几个儿子走夜路时注点意,别哪天摔断了腿,落了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四周的竞价不知何时已被这两个对头的狠话所压下。
竞价的宾客们一个个都头大如斗。
他们这不竞价吧。
总觉得亏得慌。
这些宝贝总归是拍一件少一件。
可若再搅和下去,他们也怕自家儿子平白无故的被人盯上,摔断腿绝嗣啊!
眼看着整场拍卖会的节奏再次中断。
其他都看出门道的熏鬼们,彼此面面相觑,似乎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大家伙两两相对演头戏的排序。
然而事实的发展却没如他们所料般那样顺利。
高台上的香昙再次落锤,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两位宾客还请稍安勿躁。”
“倘若有积怨,只要不触犯大明律法,还请会后自行解决。”
“包括二位在内,倘若再有人因个人私怨而打断拍卖会进程者,无论是谁,都将强制取消竞拍资格。”
“之前已然竞拍的拍品也将一并追回,重新起拍。”
“二位,还要继续么?”
闻言,刚才还剑拔弩张,就差提刀相对的两员勋贵,到底还是哼的一声重新落了座。
其他看戏的宾客也都松了口气。
唯有其他对此二人算盘心知肚明的勋贵们,则为此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
看清这一幕,在天界寺广场偏殿中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朱标终于无奈的摇头。
这帮老兵游子也太不要脸皮了。
但说到底。
还是为了争军功。
念及此处,朱标也不由问道:“这两件宝贝制作起来可有难度?”
“如果还能赶制的话,不若就让这些参与竞拍的勋贵们一家拍下一副?”
常升没有拒绝。
只是摇头道:“往后可以,现在不行。”
“且不说物以稀为贵。”
“只为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与姐夫都不能在短期内放出第二批了。”
“总要让这些花了大价钱参与竞拍的熏鬼们,真正加入到明年的战事中,斩获军功,得了回报,才能放出有匠人竭尽心力,终于仿制出异域珍宝的消息,当作姐夫对于有功之臣的嘉奖赏赐才行。“
“如若一切计划能够顺利施行。”
“朝廷印刷宝钞所造成的亏空,就要靠这些同样材质的琉璃制作的奇珍了。”
“如此,放出这些宝物的频率就要加以控制。”
“否则它们就不值钱了。”
朱标闻言点了点头。
看着常升的眼神中满含着愧意,拍了拍常升的肩膀到:“但愿一切都尽如人意,待到天下人都能吃上一口饱饭的那一日,孤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