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痛感袭来,她终于相信这一且都是真的。
“姑爷是你吗?……小少爷都长这么大了……”
王婆子不只自该哭还是笑,可想到老爷和夫人死不瞑目,双膝一软,随即隔着门框跪了下来。
大声的哭了起来,“老爷,夫人,是你们显灵了吗?让咱家姑爷回来了的吗?”
“还有小少爷也回来了,小少爷都长大了许多,老爷,夫人,你们一定能看到的吧!”
王婆子又哭又喊的,让田卿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侄儿也被吓到,小脸白了不少,俩手紧紧的揪着她前胸的衣裳。
“逸儿别怕,嬷嬷不是坏人。”
她把侄儿搂紧了些,指使着同样呆愣的哥哥,“哥哥,你别发呆了,先去把王嬷嬷给搀扶起来吧,她这样哭,真的挺吓人。”
自己爹娘和岳父母俱亡,田少顷骤然见到一向可亲的王婆子,感觉像是见到了亲人。
他用帕子沾沾湿润的眼角,俯下身子去搀扶已经哭的有些疯癫的王婆子,“王嬷嬷,地上凉,你老人家快别跪着,我扶你起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婆子抬着头望着田少顷,话未出口,先哽咽起来,“……姑爷……”
田少顷手拉着王婆子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拽起来,“嬷嬷,你别难过,我带着逸儿回来看看岳父和岳母。”
自家小姐去了之后,老爷和夫人身子开始生病,后来遇上洪水,他们柳家庄虽然没事,可牵挂女婿和外孙的老爷和夫人得知姑爷一家都被洪水冲走,俩个人一下子病情加重。
让人唏嘘的是,两个人临时都没能见上田少顷父子俩。
王婆子的激动神情平复了一些,看到田卿和洪玉衡他们,身为奴才的本分她还不会忘,把胳膊从田少顷手里缩回来,给他们几个人行礼,“姑爷,是老奴失礼,你们快请进。”
要是再站在这里客气,他们今儿就别想回家。
田卿笑盈盈的跨过门槛,把逸儿塞给了王婆子,“王嬷嬷,你快别那么客气,逸儿有好久都没来过外公家里,你快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抱着自己小姐的孩子,王婆子眼泪啪嗒啪嗒的朝下落,她又开始哽咽,“……好孩子,嬷嬷……带你去看你外公和外婆……”
话音落,她心像被尖刀刺过,扭转了身子,神色又带着凄惶和浓厚的悲怆,“姑爷,老爷和夫人他们已经过世了……”
“嬷嬷……我知道,是我不孝,来的太晚……”
田少顷很羞愧,自己在洪水中侥幸活下来,抛开那些疯癫的日子,清醒过后很久,就没想到来见岳父母,那时来,兴许还能见到两位老人最后一面。
“姑爷,你快别这么说,你能把小少爷也带过来,是真的太好了,这下老爷和夫人终于能闭上眼了。”
一会工夫,王婆子感觉自己的眼开始有些昏花,几乎要走不稳路。
田卿看王婆子脚步踉跄,上前搀扶着她的胳膊,“嬷嬷满些走。”
真是老了,抱个孩子连路都要走不来。
王婆子用力的咬了几下自己的嘴唇,这才稍稍的好了些,又开口朝田少顷说着,“姑爷,你不知道啊,老爷和夫人临去时,念叨着想要见你和小少爷一面,柳忠那个蠢老头子找了你们两三个月直道老爷和夫人合了眼都没见到你和小少爷。”
把他们一行人带到前院正厅,这些人都是客人,可不能慢待,王婆子有些不舍的把田清逸递给田卿,“田姑娘先看会小少爷,老奴去给你们端壶茶来,先喝着,然后给你们做饭。”
柳家主人已经死绝,王婆子夫妇俩还这样尽心的守护着这空荡荡的宅子,这柳忠老两口可是忠仆,田卿心里也有些感动。
她把侄儿又塞给哥哥,吩咐刘顺他们把马车上带的东西都拿回来。
“嬷嬷,我们几个在你老面前就是晚辈,你快别和我们客气,厨房在哪,我帮你去做饭。”
好久都没人这样温和亲切的和她说过话,王婆子用手背抹去眼泪,“真是好姑娘,老奴这就带你去。”
田少顷看到妹妹和王婆子朝二进院子去,他也抱着儿子去找媳妇的闺房。
洪玉衡拉着卫杰在柳家宅院里转悠起来,发现后园子里有个小荷塘,鱼儿在荷叶间游动着。
他乐颠颠的指着里边的鱼儿,“卫大叔,有鱼,这荷塘也有鱼!”
刘顺也站到荷塘边朝下看着,“洪少爷,你高兴啥呢,荷塘里要是没鱼才奇怪呢。”
昨夜因为想吃野猪肉,都没咋吃烤鱼,洪玉衡朝刘顺翻个白眼,“你脑子被土匪吓傻了,有鱼能吃烤鱼,本少爷能不高兴吗?”
卫杰默默的瞟了跃跃欲试想下水的洪玉衡,“洪少爷,咱家大爷来柳家可是拜祭岳父母的,你确定要杀生?”
已经脱掉鞋子的洪玉衡被卫杰凉凉的话给噎住了,沮丧着脸又把鞋子套在脚上,“呃,今儿还真没福气。”
进了媳妇的闺房,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田少顷落下眼泪,“逸儿,快看,这可是你娘的住的屋子。”
“爹,我也有娘吗?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