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叔和几个孩子可真是好样的,天微亮就来到田里,个个身上好像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中饭都要求娄婶子和翠婶子把饭菜送到田里吃。
田卿满意的看着已经围起一半的树枝栅栏,平整好的沙田也均匀的摊了层捂好的粪料,再等落场大雪,水肥充足,保准过了年就能把秧苗给插好。
田卿笑着把刘翠才拎过来的热粥端了过来,招呼大伙喝喝暖暖身子,也垫垫肚子。
大家热闹的喝了碗粥,又吃些热乎乎的糯米蒸糕,又开始去忙碌。
姜武把牛车停在田埂上,边走边兴奋的呼唤着田卿,“卿丫头,你托的事情办好了!”
田卿转过身子,望着激动的姜武有些惊喜和不敢置信,“武叔,那周立正果然肯应下咱的要求?”
“应下了,都应下了,别说周里正人可真是爽快,他说你的人手要是不够,他们村里的青壮后生也能帮咱挖沟渠!”
昨日,田卿和姜武去看周家庄买的田地,发现那些水田倒是很方正的地块,唯一的缺憾就是距清河有些远。
回来田卿就动了挖沟渠引清河水的注意,姜武和姜大奎都摇头,一致认定周家庄的里正为人刻板及其的难说话。
田卿仔细的询问了周里正的家庭状况,得知他有个孙子在县里的书院读书。
读过的三十六计瞬间脑子里飘过,顿时决定用上其中的那个投其所好,把岳清晨送给哥哥的几刀上好的宣纸和湖笔,连着一匹绸缎,又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点心,今儿后晌就让姜武送去了周家村。
姜大奎放下手里的树干,凑到姜武身旁,一脸的佩服,“武哥,那周里正这块难啃的骨头,你这轻易的就把他给啃了,你可真行!”
其先他去周耀祖家,那倔老头子连头都不露,还是他儿子看着都是左右的乡邻,不好把事弄的太难看,让他进了堂屋。
想着卿丫头的交代,开口就把他家孙子是个三里五村少有的读书人给捧在前头,又拿出那些宣纸和湖笔,说是田少顷病了用不上,放着也是糟蹋了好东西。
周耀祖的儿子也是个憨厚的,只摇头推辞不要,本是读书人的周启看着上好的宣纸,把矜持和羞涩都抛在耳后,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都粘在那些宣纸上。
姜武更加的起劲,连声说,你要是不收,他们的秀才公的了重病,这东西拿回去也是进了茅厕,横竖家里再也没读书人。
佟姜庄只有一个佟珏他还是个高高在上的举人,周启哪里能和人家有交际,这会听说还有个病重的秀才公,他急的差点跺脚,冲进里屋径直的把他爷爷给拽了出来。
爱孙心切的老东西,实在不忍看孙儿憋红的双眼,大手一挥,除了那些宣纸和湖笔,别的都让姜武还带回去。
有事就利索的说,只要不违背他们周家村的利益,他都应下。
看到周耀祖的态度有了转变,姜武说话也不生疏拘谨,把田家兄妹的来历说了个明白,又把田卿的请求给说了一遍。
他的这番话竟然让心软的周老婆子哭的老眼通红,直接拉着老头子要上门去探望可怜的田家兄妹。
周启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书生,今年才过了童生试,最敬慕那些有才华的人,听到田卿一个小姑娘,竟然有胆有识的,心里也有了小心思,寻思着哪日找个好机会去田家探望他们兄妹二人。
姜武把去周家的过程说了一遍,田卿也振奋了精神,这招投其所好果然是用的极正确。
她随即又推翻了刚刚的决定,要是这雪下不大,明儿就去周家村挖引水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