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家素来亲近,田卿很快安抚住了姜二丫。
“卿姐姐,今儿天还没亮,很少上门的舅公带着儿子孙子把阿奶送了回来,他们一进门就和我爹娘吵了起来,后来就开始打人。”
“我听阿奶骂着要你赔她好多的银子,不然就来你家住,我娘临倒下时,把我推开,说我舅公他一家子都是恶心的市井混混,让我来给送信,让你快去找佟家大公子来帮忙处理这事。”
姜二丫虽然脸很疼,依然把事情的起因清晰的复述一,以及娘叮嘱的话。
田卿这才知道,原来是黄氏眼热她依靠蔬菜挣的银子,从娘家搬来救兵,先从娄氏一家下手,然后再来讹诈她。
去找佟大公子固然是不错,可是已经近年关,他哪里会在府里坐着呢,已经麻烦了人家那么多次,和自家非亲非故的何须再去叨扰呢。
黄氏这个死老婆子是不见棺材不落落泪的货色,今儿定要她自个挖坑自个跳。
田卿一张俏脸仿佛浸透了冰霜,然后把姜二丫拉到饭桌前,“二丫别怕,你陪着逸儿吃饭,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底气来闹腾。”
田少顷是个斯文的读书人,素来没和无赖痞子有过缠绕,听到妹妹要去和他们理论,脸色刷的变了颜色,“卿儿,他们都是蛮不讲理的混人,你是个姑娘家,这是还是哥哥过去合适。”
田卿收敛了几分冷意,让脸色转换的柔和一些,“哥哥,不是妹妹小看了你,那些人可不会和你讲斯文道理,你妹妹如今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是个男人咋会让妹妹再去涉险,就算妹妹能强硬的处理了这事,一旦泼辣凶悍的名声落下,还去哪里找合适的夫婿。
“你总是这样强硬蛮横的行事,实在是不妥啊,没了女子贤淑温和的好名声,你还咋说亲呢?”
哥哥的眉头皱得能夹住苍蝇,田卿却摇摇头,不赞同他的话,“哥哥,你还真是迂腐得可以,如今咱已经被人逼迫的连命都没了,还要名声做甚!”
“我如若还是那个娇弱的不堪一击的田卿,只怕你如今就没有妹妹!”
从那次和姜常富在村在里据理力争,田卿已经把自个逼的坚强起来,要想活下去,就不能做个依靠他人生存的菟丝花。
困境中迅速成长起来的田卿并不认为,你示弱忍让就会获得恶人的怜悯,而放过你,不去伤害你。
她扫了眼无语的哥哥,“如果将来说亲,人家不能包容我的缺点和瑕疵,这样鸡肠小肚的人不要也罢。”
“你,卿儿你咋能这样想?你的书都白读了?”
妹妹胆大妄为的话让田少顷神情有些愕然,接着就是痛心,爹爹曾引以自豪的小才女骤然变成了粗俗无理的村姑,让他怎能接受。
“哥哥,你妹妹这么会赚银子,不会嫁不出去的,就算找个人品厚道的庄户汉子也不错。”
经历太多,田卿也从温婉柔顺的大家闺秀转变成了泼辣爽利的农家姑娘,说起亲事丝毫没有一丝的羞涩和难堪。
再次被妹妹的话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却不知咋去教化、训斥他眼前这个惊世骇俗的妹妹。
因为黄氏挑起的这场冲突,让亲密无间的兄妹第一次有了不同的见解和争执。
姜武一家正在遭难,眼看就要波及自身,田卿没工夫和哥哥在女子品性上多做纠缠,默默的看了眼,红了眼圈依旧在发愣的哥哥,她快步走出堂屋。
“卿儿,你怎能变的这样可怕?”
田少顷怔怔的望着身子依然娇弱可态度强硬的妹妹出了院子,呐呐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