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许县的衙役便一清二楚,”赵云道:“当初审讯崔六时,正是那衙役证实那是所荒宅的。”
“对,”丁辰命令道:“让许县衙役火速前来见我。”
他传令下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许县所有衙役已经全部到场。
丁辰问出心中疑问之后,捕快们争相恐后的道:“那崔六自言所去的地方,就是将军当初破获抛尸案的城南绿柳庄啊。
当时咱们还是一起去的呢。”
当初丁辰为了查探花魁娘子被杀案,却牵扯出来一桩上百妙龄少女的抛尸案。
后来证明,那是一伙居心叵测之人专门用美女吸引许都军政要员,用来探听情报,然后输送给曹氏敌对势力。
这案子正是满宠任许县县令时,带着这些衙役跟丁辰一起去查的。
所以一说起来大家都很熟悉。
只不过令丁辰很难理解的是,他的岳父命令满宠深挖这大案背后的始作俑者,满宠并没有挖出来,可是后来这帮人也自然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为曹氏捣过乱。
没想到如今天下都已经平定,却又牵出了绿柳庄。
这时候魏延在旁边突然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跟踪在神龛下面放东西之人,他也是去往的绿柳庄方向。
而且那人的剑术也很厉害。”
“不是刚才这个人?”丁辰问道。
“不是,”魏延摇了摇头。
“那就重新搜查绿柳庄,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藏着猫腻,”丁辰命令道。
不管怎么说,这绿柳庄有重大嫌疑,说不定里面又开始有人活动了。
那崔六应该是撞破了不该看的事,所以才被吓成了疯子。
“猫腻是个人么?”太史慈不解的问道。
“不是个人,”丁辰道。
正当所有人准备出发时,突然有个黑影一闪,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
黑衣蒙面客毫不费力的冲了出来,纵深跳到房顶上,在黑夜里像一只狸猫一般,在栉次鳞比的许都屋顶上跳跃滑行。
转眼之间就已经来到城南,那高高的城墙也拦不住他,他从中间凸起的砖墙连番借力便已经跳上了墙顶,然后从对面一跃而下,就出了许都城。
这中间即使有巡夜的军兵看见了,也以为是看花了眼。
那人健步如飞,要跟骑着马一般迅速,唯一不同的是马匹要发出马蹄声,而他的滑行却在黑夜里悄无声息。
一路直行,来到绿柳庄外。
这座庄子虽然不小,但是自从丁辰在这里发现藏尸之后,由于一直没有结案,所以这栋宅子也无法处置。
后来便被传成闹鬼的凶宅,里面有成百上千冤死的女鬼,即使想卖也没人敢买了,就连周边都已经搬空,毕竟谁也不愿意挨着“鬼宅”居住。
黑衣人进入这绿柳庄之后却是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座巨大的假山旁边,推开一块石壁,赫然出现了一个宽敞的石洞。
原来那假山是中空的。
那洞内灯火通明,修缮的异常华美,就跟一座华丽的厅堂一般无二,只是没有窗户显得有些闷。
在书案后面,坐着一个容貌阴郁俊美的青年,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正目不转睛的看书,对进来的黑衣人视若不见。
那黑衣人大摇大摆的坐到旁边书案上,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道:“事情办完了,这下司马氏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像你不姓司马似的,”青年看着手中竹简,头也不抬的嘲笑道:“毕竟司马防也拿你当亲儿子对待,而且传授给你的司马剑术与‘八达’一般无二。”
“那是假惺惺,”黑衣人道:“我与他司马氏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现在姓司,没有马。
伏郎君,我可是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他司马氏被逼到份上,想来也不会退缩了吧。”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那伏姓青年微笑道。
此人正是付完之子,伏寿的亲弟弟,伏典。
而那黑衣人则是原京兆尹司马防的养子,司马衷。
这两人都可以算的上是伏皇后的势力。
当初他们也正是因为预料到丁辰前来许都,无论是单纯针对皇后,还是连皇帝一起对付,总之没什么好事,于是谋划了白马城外的暗杀。
奈何行事不利,被丁辰抓住了一个活口,扔进了许都监牢,还让人做出了求见的标记。
这不得不令人怀疑,想到那活口在狱中是反水了,求见正是为了引他们出来,好一网打尽。
所以他们冒用了司马氏的徽章,并且让司马衷前去见面并灭口。
即使那是个圈套,以司马衷高超的箭术也能逃脱。
而且司马衷自幼习练的司马剑术,更进一步嫁祸河内司马氏。
所以才有了那荒宅内的一番缠斗。
只不过令司马衷没有料到的是,丁辰手下太史慈甘宁等也非泛泛之辈,虽然不似司马衷这等习练了数十年剑术之人灵活,但是两人联手依然砍伤了他。
“不知道丁辰几时对司马家动手,”司马衷斜躺在毛毡上自言自语道,“到时我去看着就好了。”
“你要搞清楚,”伏典道:“我们目的不是要栽赃陷害司马家,而是要断了他们的退路,明白么?”
“你们就那么恨司马家?”正在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紧接着那石壁被打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身穿宽袍大袖,手中拿着一柄长剑走了进来。
那正是司马防的第五子,“司马八达”之一的司马恂(字显达)。
司马恂淡然坐在旁边的书案后面,风轻云淡的道:“世间都知道司马家有八达,却不知在父亲心中,其实他有九个儿子。”
他定睛看向司马衷:“那就是还有你,司马益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