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得又怎样,”丁辰叹息道:“江东地域,河道纵横,如没有一支水军,如何能平定?”
“其实……令君若等不得,倒是有个捷径,”文聘略加思索后,缓声道。
丁辰听了这话不由心头一震,忙问道:“什么捷径?”
文聘显得有些犹豫,但是看到丁辰如此迫切的样子,只好咬了咬牙道:“令君若能让末将重新召回当年麾下之荆州水师,便可不用训练,直接上船能战。”
“荆州水师?”丁辰不解的道:“他们不是在南郡刚刚被周瑜击败?”
文聘注视着丁辰,缓缓的道:“六万荆州军,愣是不敌周瑜两万军兵。
五千人马,被兴霸三百人击败。
令君莫不会认为,这是荆州军的真实战力?”
“那依仲业(文聘)将军之见呢?”丁辰当然知道,荆州军绝不会如此不堪。
文聘有些痛心道:“我荆州居于四战之地,这些年来无论孙坚还是袁术,几乎每年都要攻打荆襄数次,若荆州军是这等战力,恐怕荆州早就易主了。
真正的荆州军,不应该如此,若发挥出应有战力,周瑜绝对吃不到任何便宜。
曹子孝将军在南郡,实在是输在人心上。”
丁辰怔怔的看着远处,默不作声。
其实曹操虽然没有杀荆州军主将蔡瑁张允,但是却把他们迁到许都居住,从此远离了战事。
如此荆州军的军心也便彻底被摧毁了,所以才出现五千人打不过甘宁三百人的尴尬战绩。
可是丁辰却知道,在本来的历史上,后来关羽率领的荆州军北攻樊城,威震华夏,其所焕发出来的战斗力与精锐曹军相比至少不差。
所以战斗力强弱,最主要的还是看军兵的人心。
丁辰问道:“若将荆州军残部重新聚拢起来,仲业将军有把握能发挥出本来战力?”
文聘信心满满道:“就算不能发挥出十成,可发挥出七八成,也好过令君重新训练新兵。”
丁辰微微点头道:“不知该去何处聚拢?”
“末将此前一直在襄樊一带镇守,所以去往襄樊招募为最佳,”文聘回道。
其实当初曹仁手下数万的荆州降军被周瑜击溃,死伤并不多,大部分都逃回老家了。
这些军兵其中以襄樊人士居多。
“好!”丁辰兴奋的道:“我等这便去襄阳,助仲业将军召回旧部。”
……
襄阳被刘表作为治所,一直是荆襄区域的政治经济中心,丁辰这个前敌大都督,本来就应该坐镇襄阳。
如今孙权新败,合肥方面是暂时不用担心孙权来攻打了。
所以丁辰立即决定去襄阳,招募荆州水军残部,到时再重新杀回来,彻底拿下濡须口。
事不宜迟,丁辰率领所有军马立即启程。
襄阳不愧为荆州治所所在,在刘表十数年的建设下,已经变成了天下一等一热闹的城市。
再加上曹军对这里是和平接收,并没有发生战争,所以没有遭到任何的破坏。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感觉比邺城还要繁华。
丁辰住到原来刘表的府邸里,安顿妥当之后把文聘叫来,问道:“仲业将军准备如何招募法?”
文聘不假思索的道:“荆州军逃离战场之后必然人心惶惶,故而末将必须要树立一个标榜,让大家相信我等并无恶意,只是让他们重新归队。
末将来前早已经想好了,此前末将手下有个百夫长,名叫王奇,在军中颇有威望,就住在这江北的邓县。
若能把那王奇招来,立为榜样,荆州军残部必然蜂拥而至。”
丁辰道:“如此,那咱们赶紧去邓县。”
“那王奇不过是个百夫长,令君难道要亲自去?”文聘诧异道。
“百夫长固然是个小人物,但却是做给其余荆州残部的一面旗帜,由我亲自前去,也是向世人表明一态度,”丁辰道。
“令君深谋远虑,末将佩服,”文聘诚恳的道。
……
王奇今年只有二十八岁,此前在文聘手下虽然仅仅待了三年,但却凭着作战勇猛,做到了百夫长的位置。
百夫长虽然不是官,但却实实在在的管着一百个军兵。
后来曹军南下,刘琮投降,曹操为了防止荆州军作乱,不止把蔡瑁张允带回了许都,还把原来荆州所有军队建制打乱、重组。
于是王奇所在的一百人不得不离开了文聘,被划分到曹仁麾下守南郡。
南郡荆州兵就是这么杂七杂八凑起来的。
他们不止不认识主将,就连身边的同袍都不认识,如此战斗力自然可想而知,不出意外的一战便溃败了。
王奇带领着三四十个手下逃回了家乡——邓县。
王奇的家在县北白牛邑的一个小村子里,他父亲早亡,家里有一个瞎眼的老娘,还有妻子和小女儿。
他在外面打了三年仗,幸而没死,觉得是该回家尽一尽儿子、丈夫、父亲的责任了。
回到家之后,老娘、妻子见到他无不喜极而泣,只是四岁的小女儿已经不认识他了,躲在母亲后面有些陌生。
这也难怪,当初他离开家的时候,女儿才一岁,对他这个父亲根本没有记忆。
好在小孩子很容易哄,很快的就认可了他这个父亲。
王奇很感动,觉得自己是回来对了,正好弥补对一家人的亏欠。
可是没过两天,他却发觉一件怪事,村子里的乡亲们见到他之后,都笑的很尴尬。
当他离开之后,又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似乎在私下里谈论着什么事。
可每当他转身,大家却又立即停止了谈论。
这一日,他终于忍不住,径直来到一个近支堂弟的家里,当头便问道:“你跟哥说实话,哥离开这几年,家里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堂弟嗫喏着低头不语,不敢多说。
王奇毕竟是率领一百弟兄在战场上生死搏杀过的人,脾气十分暴躁,见堂弟扭扭捏捏的样子,气的一拍桌案,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堂弟见瞒不过去了,只得老老实实道:“哥,说实话你可别生气,你不在这几年,村里那泼皮牛三,隔三差五的总去你家里逼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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