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时,江文远的心沉沉的,似是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既替这个时代沉重,也替林黑儿和樊香蝉悲哀。
樊香蝉在归德府唱戏的时候,还曾经要救自己,结果,之后也对自己避而不见的走了。
江文远心中沉闷了一时,又向叶穗儿问道:“她给你头发有多长时间了?”
叶穗儿答道:“有一会了,你让武卫右军去围那些义和团弟子时她给我的,我当时接过头发,只顾去看那些义和团弟子被围,便没有注意她,都怪我呀!我怎么就不看住她呢?”
说着,叶穗儿顿足捶胸了一下,又说道:“这黑儿也是的,像我这样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走呢,即使不能成为真夫妻,露水的也行呀,即使没有露水,平时多看一眼也行呀,总比离开要好吧……”
说着,她也满脸是泪。
江文远心中的沉重又增加了几分,但眼下他仍想看看能不能把林黑儿找回来,毕竟一个女孩家在外无亲无故的。
便向管大吩咐,让他去周围散开找找。
武卫右军听说后,也分散出去寻找。
虽然月色明亮,但到底是夜里,都找出去几里地了,也没有找到林黑儿的影子,或许是她藏在哪个地方了,也或许是已经走得了远了。
回来报给江文远后,江文远也是无奈,虽然心中牵挂这个面色略黑的小女孩,但又能怎么办呢?
未过一时,饭烧好了,江文远让管大把船上带的所有碗都拿出来,但因吃饭的太多了,有近两万义和团弟子,只得轮流着使用碗吃饭。
吃到大半夜,才算把饭吃完,虽然过程中没有更多的菜,几乎都是白米饭,但对于这些多天没吃饱饭的义和团弟子来说,却是分外的香甜。
就连被救活的狄柳也连吃了两大碗,放下碗,拉着徐春山来到江文远面前跪倒,狄柳说道:“多谢江先生不计前仇,还救我性命,并教训我夫君,让他发誓日后一心一意对我,我给你磕头了!”
趴在地上磕了个头,再次抬脸时,眼里全是泪水。
徐春山和狄柳一起磕头,并说道:“江先生放心,现在的我决定痛改前非,日后一定好好做人,和柳儿好好过日子,再不做有害天良的事!”
见这徐春山说得真心,江文远心中也是十分开心,林黑儿走后的压抑也觉得舒缓了许多,他喜欢看到美好的东西,喜欢看到别人幸福。
徐春山能和狄柳相亲相爱,也正是他想看到的,连看多眼,也没有急于让二人站起,说道:“你们这样双双跪在我面前,好像我是你们的证婚人似的!”
徐春山脸上一喜,忙道:“这样最好,我出身为匪,可能柳儿会担心我反悔,有你来给我们证婚,日后我也就不敢反悔,柳儿也就更为安心了!”
江文远说:“好吧,那我就为你们当证婚人,希望你们两个日后都记住诺言,不弃不离!”
“是!”他两个应着间,又向各自举手起誓:“我徐春山、我狄柳日后必和对方相敬相爱,不弃不离,若毁今日之誓言,便请江先生取我们性命!”
说得郑重其事。
江文远心想,既然这徐春山已经如此,她又建过山堂,倒不如让他带着这一两万义和团弟子。
便向徐春山说道:“我想让你重建山堂,你愿意吗?”
徐春山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说过再不做建山堂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江文远说:“建山堂本没有错,错的是怎么建的,相信你也听说过扛山虎吧?”
徐春山终于明白了江文远的真意,问道:“你是说让我像扛山虎一样,认你为总舵把子?”
江文远点了点头。
徐春山连忙又磕一个头:“多谢总舵把子信任!”当即就改了口,但是直起身体时,又皱起了眉:“可是……可是我刚来这里没有多久,还没有什么根基!”
江文远说:“不用怕,我给这些弟子们说清楚,还有岳老飘、曹福田这些人日后你管着他们,别让他们再走邪路,你有开山堂的经验,你夫人也识文断字的,相信一定能把山堂管好的!”
被江文远这样一说,徐春山和狄柳又双双磕头:“一定不负总舵把子信任!”
江文远又叫过岳老飘、曹福田及那几个二师兄,向他们说道:“日后你们都要听他的!”
岳老飘本以为这次都难保性命了,听江文远这样说,自然是喜形于色。
那几个二师兄也连连举手相谢,又嘴里连连发誓。
曹福田似是大烟抽多了,好像没有明白江文远的真意,说道:“总坛主放心,我一定帮你管好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