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大应一声,带持弩手先拥入庙内,只见庙内散落着放一些干草作席子,上面睡了几十人,正是昨天对自己下毒手的那批百姓。
便怒喝一声:“原来是你们,都别动!”
庙中的人是一愣,都止住了动作。
管大往东墙去看时,只见靠墙处倒了三五具尸体,北边的神台旁有五六个身体枯瘦的百姓,分别把徐春山、狄柳,还有那个身着西装的人压在身下。
虽然这些百姓瘦弱,但因为人多,那三人被压在下面也一时起不来,那狄柳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了多处,下身的裤子也被扒了下来,一个枯瘦的百姓,也把自己的裤子裉下,想来是这枯瘦百姓兽性发作,想要强凌狄柳。
因是不雅场面,管大连忙转过身去,见庙门外江文远眼看就要走进,便连忙走过去拦住:“总领帮慢点进去!”
江文远不解问道:“怎么了?”
管大说道:“是……是……是昨天那狄柳在被一个百姓扒了衣服,要强行做那事!”
江文远说道:“那就快些进去救下来呀!”
管大又说:“还是等他们把衣服先穿上吧!”
江文远一想也是,那狄柳既然跟了徐春山那么久,之前和她的双胞胎姐妹共同服侍徐春山,早也不顾名节了,想来也不会出多大事,便在庙门外站住,点了点头。
管大又向庙门内吩咐一声:“让他们穿上衣服。”
留守在庙内的持弩手应一声:“是!你穿好衣服了没!”
再听狄柳的声音道:“等一下,等一下就好了,我的衣服被扯破了,要把重要部位盖一盖!”
过了一时,又听得里面的持弩手问道:“好了没?”这一次,再没有那狄柳回答了。
接着,就听持弩手惊叫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逃跑……”还有几声弩弦响动。
江文远连忙进入庙内,见三四十百姓蹲在地上,被持弩手半围着,也包括那个身着西服的男子。
西边的后墙上有一个牛身大小的窟窿,下面散落着残砖,上面趴着五六名枯瘦百姓的尸体,都是刚才中弩而死的。
江文远又往人群中去找,却没有了徐春山和狄柳,问道:“怎么了,人呢?”
这次持弩手带队的还是小四,向江文远跪倒请罪:“请总领帮责罚,我们见那女人衣衫不整,便过过身来等那女人穿好衣服,哪知这庙墙上还有个洞,竟然被他们从这里逃跑了!”
江文远并未对他有任何责罚,而是连忙拉起,又说道:“快去庙外搜一搜,一定要找到那女人!”他倒是没有怎么在乎徐春山,重要的是狄柳,狄柳知道被洋人偷走的荒苗经。
小四也不敢怠慢,连忙带着持弩手出了庙门,绕到庙后,向四周去搜,但见整个河滩上树木茂盛,荒草三四尺深,而且地面也多是坑洞。
直搜到天色全黑,也没有找到徐春山和狄柳,无奈之下,只得回来向江文远请罪。
江文远自然也不会责怪他什么,先安慰一下蓝在苗,又向那群被持弩手围在中间的百姓说道:“你们过来!”
被持弩手喝一声,那三四十百姓,抱着头来到江文远身前,枯瘦百姓们便开始跪地哭嚎:“江先生呀,都是我们的错,你给我们饭吃,我们还想杀你……但都是那徐春山逼我们这么做的呀?”
江文远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听徐春山的!”
枯瘦百姓中有人说道:“这徐春山和十几个人,及这位陈先生,来到我们村,说要招人入会,我们人中有很多都是原来拳坛的,听说后便去了,徐春山许我们,只要跟着他去直隶,就能发财,就能吃饱饭!”
听着这枯瘦百姓的讲述,江文远便也明白了,徐春山想要东山再起,自然需要人手,便想在山东一带招些灾民,带到直隶去行抢劫之事!”
转头看到东墙边的尸体,江文远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细看这些尸体时,都不是枯瘦的身形,应该是徐春山自广州带过来的。
一名百姓回答:“从南旺龙王庙逃过来之后,又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便想让徐春山给我们分干粮吃,但他说此去直隶还有些路程,干粮要省着些,就没有发给我们,我们一气之下,就用刀和棍棒杀了他手下的人,再去抢干粮,那名叫大壮的兄弟没有把持住,想要在那狄柳身上快活一下,于是,于是……”
江文远点了点头,也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转头去看,只见陈秀舟正深深看着身着西装的男子,一边看,一边皱眉,最后问道:“你也姓陈?”
那身着西装的人点头道:“对!我姓陈,叫陈少白!”
陈秀舟又问道:“你和陈南河是什么关系?”
这陈少白也看了陈秀舟多时,突然惊道:“你是……你是……”
陈秀舟说道:“对,我就是陈秀舟,怎么,你们天地会终于行动了吗?终于要来为陈南平报仇了吗?我告诉你,陈南平就是我杀的,我还真的不怕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