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龙松年心里一凉,暗道:“还是难逃一死吗?”
听江文远又说:“若你自除魔性,尚可留你一命!”
龙松年心里一喜,接着又是一肄,问道:“请问江先生,我怎么才能自除魔性?”
江文远说:“昔日曹孟德割发代首,今日你也把你的魔性聚集于发辫,割下来吧?”
说着,又向管大道吩咐几句。
管大应一声,走过去,把捆缚住他上身的绳子解开,又递给他一把刀。
张之洞连忙阻拦:“江先生不可呀,不可?你让他斩手臂,剁腿都行,唯独这发辫不能割呀!”
江文远问道:“为什么呀?”
张之洞说:“自清朝入关以来都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昔日,孙大炮当街剪辫,被打得体无完肤也没有剪成,你让他割发辫去除魔性,这就等于是造反呀!”
江文远嗤之一笑:“好奇怪的规矩,这样的发辫很好看吗?既然你们的朝庭这么希望人造反,那我就造呀!给我割!”
虽然江文远极不希望造反死人,但如果清庭有这么一个无端的理由,他也不在乎造反。
李洪道:“就是,我们汉人应该有我们汉人的发饰,这种猪尾辫早该割了!”
一共就有三位会匪首领被擒,江文远一连捞出去两个,只剩下李洪一人,他心里早也毛了,此时更是连忙说上一句,以引起江文远的对自己的注意,把自己也捞出去。
没想到江文远直接说道:“没你什么事,志大才疏者更容易祸国殃民,就你这点能力还要建立一番新天地,必然会走邪路而荼毒天下!”
说着,又向张之洞低声说:“此人名叫李洪,是李前扬州将军李昭寿之子,张口闭口他要推翻清庭建立新天下,你把他送给你们的太后,她必然欢喜!”
张之洞脸上一喜:“真的吗?”他正愁三个重犯被江文远捞走两个,剩下一个没办法向慈禧交待,没想到这个李洪还大有来头,太后对于造反重犯一向重视,必然能得到慈禧的欢心。
江文远说:“你不信可以问刘大人呀!”
张之洞看过去时,刘坤一点头道:“是真的!”
得到肯定之后,张之洞更加欢喜。
李鸿章却是一笑,心中暗道:“从昔日的裁湘留淮,慈禧用我压制我老师曾国藩;再到之前的以张抑李,用张之洞来压制我,真不知道将来是谁来取代你张之洞?”
虽然李鸿章一世为臣,但对慈禧的手段早也看得清了,只是无奈而已。
说话间,龙松年身上的绳子也已经解开了,拿着管大递过来的刀,把背后的发辫拖到前胸就要割。
江文远说:“你可要想好了,这一刀下去,可是把你的所有的罪孽和为恶之心全部斩下,如果你将来还想再做恶事,也没有必要横加这一刀了!”
龙松年连忙道:“昔日罪孽早也已经把我折磨得不清,每每夜半想起,都让我汗透背心,今日总舵把子为我洗魔心,渡我离魔,还要感谢总舵把子呢!”
说着,一刀割下,几乎把发辫都割了下来。
陈金龙也连忙道:“我……我也来!”
从旁边的一个腾龙山堂弟子手中抢过一把刀来,也把自己的发辫割了。
匡世明也焦急道:“还有我,快帮我也解绑!”
陈金龙帮他把上身的绑绳解开,他也割了发辫。
虽然他们三人割发后模样有些怪异,但都脸上欢喜,真的似是自己的魔性、罪孽、愧疚等等都一起割去了。
李洪看到,满心的羡慕,也连忙向江文远跪下:“请江先生也替我除魔!”
江文远摇了摇头,如果再把李洪也要过来,那张之洞恐怕会哭出来。
而且江文远对李洪的印象真的不是太好,他除了有钱,剩下的就是自负和空谈,而往往是自负和空谈的人最容易误事。
见江文远并不理会自己,李洪心中一阵愁苦:“我算是干嘛的呀,带着我父亲给我留下这么多钱,一路跑到了这里,为这些会匪装备洋枪,结果只打在太平洲和这里了两仗,一共没放一百枪就被擒住了,而且这些山主都没事,我却要死了,我就是跑来散财送死的吗……”
江文远自然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而是走到弘言身前,施礼道:“还请大和尚把他们的发辫收下,置于寺内,并对他们进行监督,如果来日他们三人的魔性再犯,我就过来取他们三人的人头!”
虽然这话并不是对龙松年、匡世明和陈金龙说的,却让这三人一个哆嗦,连忙跪地,把发辫横着托起,道:“请总舵把子监督,我三人日后再做恶事,不劳总舵把子动手,我们必会亲自斩了人头!”
弘言一边去收他们的发辫,一边说道:“好!既然江先生让我监督,那我一定是会监督你们的,不过你们三人也可以相互监督!”
“是!”虽然不是江文远亲言,但这三人仍然道:“今日我三人跪地发誓,自今日起,只要其他两人再做恶事,我便亲手斩了另外两人的人头,如果我做恶事,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