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洞不解问道:“怎么?江先生要用这个会匪头目做什么?”
江文远说:“我需要重建山堂,给他们建码头,需要领头人,这人建过山堂,有经验,便想让他为我所用!”
刚说道这里,匡世明也连忙跪倒:“多谢江先生,多谢江先生,属下一定效犬马之劳,不负先生所望!”
江文远说:“我之所以要用你,并不是因为你刚才耍得小心思去诬陷昔日同道,而是因为你在大雄宝殿的忏悔还算虔诚!”
匡世明吞了一口唾沫,又连连道:“是属下错了,属下错了,日后再也不敢了!”
因为自己刚才那一手着实太过小人,生怕江文远因此不喜欢自己。
张之洞愣在了当场,心中满是气堵,自己可是一方封疆大员,自己说要把人入监,另外一人说不让,自己在这里还没表态,他们已经开始谈论以后了。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张之洞一定会发作出来,但是面前这人却是江文远,他又怎么敢?
且不说自己日后还要用他,即使是眼下,这些腾龙山堂和安徽分帮的人围上来,也有可能把自己给杀了,之前本就惹了一次江文远讨厌,便向匡世明喝声道:“看在江先生面子,便不追究你,希望你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匡世明连应几声:“是是是……”却是向着江文远说的。
一名亲兵提起匡世明,推到江文远身前,匡世明又对着陈金龙一笑,那意思是,日后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龙松年跪在地上呆了,向江文远叫道:“江先生,那……那我呢……”
他知道,如果是江文远说一句话,自己不但不会死,还会被他建码头重新做山主,只不过要奉他为总舵把子,但总比死了要强。
凭自己的罪行,入监之后,过不了几个月就会被斩首。
临死才知求生欲,这龙松年自然不肯死。
江文远说:“你在大雄宝殿的佛像前根本没有任何忏悔,对不起,我不敢用你!”
龙松年连忙“砰”地一声,一个头磕在地下,但因为双臂被缚,以头触地之后再难直得起上身,就那样以脸贴地求道:“江先生,我忏悔,现在我就忏悔!”便开始真心讲述自己做过的亏心事:“我在此向九泉下的王五兄弟说对不起,我当初不该害你……”
他正忏悔着,便见许三及他的弟子们带着百十名僧人走了过来。
原来是留在寺中的许三找到了阖寺被关押的僧人,把他们解救出来,又说了江文远对付会匪的经过。
这些僧人便想过来当面向江文远道谢。
到在江文远身边,许三向江文远指着道:“弘言法师,这位就是我们总领帮江先生!”
方丈住持弘言向江文远打了问讯:“多谢江先生救下我们阖寺僧人性命!”
江文远也连忙还礼说道:“哪里哪里,大和尚多礼了!”又指着跪地的龙松年说道:“弘言法师,便是这人把你们关押起来的,现在他正在忏悔生前之事,你是苦主,又是佛门法师,你代表佛祖听听他的忏悔,看应该如何处置他!”
江文远也是有心要用这龙松年,因为建山堂也是要经验的,如果是没有经验的人,还真的建不起来。
他知道佛门中处置人一向宽大为怀,便想从张之洞手中把这龙松年也要下来。
现在的龙松年,为了活命早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脸在地上微微抬了一下,但因双手被缚用不上力,又栽了下去,嘴里道:“法师在上,请代佛祖听我忏悔。数十年前,我不应该贪幕葛贤弟妻子的美貌,从而害死了葛贤弟……”
龙松年把他历年所做恶心又凶残的亏心事都说了出来,周围众人听得都纷纷怒声指责。
就连张之洞都向江文远说:“就这样一个烂人,你还救他干嘛?”
江文远自然也知道这山主罪不容诛,但一者是江文远本就善良,再加上他是真的看中了龙松年组织和管理山堂的本事,说道:“眼下有这位弘言法师在,一切便听从他的处置吧!”
张之洞自然明白江文远的用心,和尚一向以慈悲为怀,又怎么会最后说杀了这人?
本来,他还想把擒住这几个会匪头目上报朝庭,好得慈禧嘉奖,现在已经被江文远要过去一个,这个他再要过去,还如何向朝庭请功?
焦急道:“这……这也……”
不等他把话再说下去,江文远上前两步,在他身边低声道:“如果我把你要灭口这些亲兵的想法说给他们,不知道你的下场会怎样?”
张之洞脸色大变,看向了江文远,瞪着眼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