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弩手们说:“总领帮说了,不用让床位!”
江淮四伤者也叫道:“我们总领帮说了,不让床位!”
“你们出去,这位是重伤员……”喊了多时,凯瑞又只得退回,让一个修女去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见江文远一直这样,阮积山都不忍起来,向江文远试探着问道:“总领帮!是不是这样太狠了点?”
“想想你的腿,就不觉得他们狠了,而且等一下他们的救兵到了,你就不会这样同情了!”江文远又换了一种语气说话。
“唉!”阮积山无奈地叹了一声,的确,他和洋人打过交道,知道洋人的德性。
还以为是阮积山伤感自己的腿,江文远又安慰道:“阮老哥不必自伤自叹,我为你制作了一个东西,日后你可以坐在上面行走了!”
说着,江文远又向门外说了一声:“把伯灵椅给阮老哥推进来!”
一个持弩手应应一声,便听得门外“咯咯”连声,接着推进一张带轮子的椅子来。
这椅子全是钢铁做成,共有四个轮子,前轮更小,立在脚两边,加了万向,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向,后轮更大,轮子着地的边缘还加了手握轮。
基本就和现在的轮椅没有差别了。
“我来告诉阮老哥这椅子怎么用!”说着,自那持弩手手中接过椅子,又附在那持弩手边低声说:“想来这凯瑞搬的救兵一会就到,你们这样……”
那持弩手把听完,应一声,到在门外,挑了一百持弩手,下了教堂楼……
江文远接着就把那伯灵椅推过来细细演示:“这个椅子是可以折叠的,只要把椅面向上一提,再把椅背往前一推,就可以这样合在一起,这样合起来倚在床边也不会太占地方,用时,拉着椅子两边的扶手一撑,就开了……”
一边演示说着,江文远又看向了苏云:“苏老嫂子,你的腿脚是好的,还需要你多照顾阢老哥,从椅子到床上的转移,还需要人帮才行,而且在后面这样推着阮老哥走,他也会更舒服一些!”
苏云连连点头:“总领帮放心,我是是打渔的出身,力气大,能抱得动他!”
江文远也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是深信不疑的,顾念儿就是打渔的,那力气简直是让人吃惊,可能是她们长期搬鱼的原因吧!
“多谢总领帮!多谢总领帮!”阮积山说着,把上身椅过来,抱住江文远哭了起来。
虽然他年龄比江文远大得多,但现在感觉江文远像是自己的长辈,纵然是如师如父,也没有这样的关爱。
江文远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抱着哭,还以为他仍然伤感自己的腿,也抬起手臂抱住对方,安慰道:“其实历史上有很多人虽然没了双腿,但仍然功绩斐然,孙膑被膑刑后仍然上阵指挥千军连败强魏,诸葛亮腿上也有痹症,一双老寒腿几乎难有行动能力,但他仍然是千古名相!”
“什么?诸葛亮有痹症?”阮积山在江文远怀中抬起头来,吃惊问道。
不只是他,管大等人也吃惊地看过来,因为都熟悉三国演义。
“嗯!”江文远点了点头:“我查过一些书,诸葛亮的确有痹症,他腿脚不灵便就是坐着这种椅子成为了千古名相的!”
阮积山说:“总领帮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的,前天听竹林兄说你要建枪厂,我在这方面可以帮得上总领帮……”
“好,现在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养伤,窝窝你们不用担心,她现在和我姐姐睡在一起……”
正说着,忽听楼梯口又有人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吼抛吼抛……”
江文远在病房中听得一愣,因为这个说中文的声音他十分熟悉,正是孙七,虽然声音都哑了,但仍然能听得出是他。
心中暗想:“难道是孙七也被杀人门所伤吗?”走出房门外往楼梯口去看,见的确是有人被杀人门所伤,但并不是孙七。
孙七和一名白衣妇人搀扶了一名胳膊和腿都断了一只的洋人,而且这洋人也是服务生的打扮。
看了一下,江文远心中已有猜测,一定是这孙七在酒店被杀人门所惊,重新又转了一个房间或者酒店,没想到小迷瞪他们这么快就追了过去,以致又有一名洋服务生替他们受伤了。
又去细看这孙七之时,早没了在狼山塔楼前的那份骄傲,双眼布满血丝,神情飘忽,花白的头发蓬乱无状,身体虚弱,与其说是他扶着那断腿洋人,倒不如说是他依附在对方身上。
看了几眼,江文远心中不解,怎么这孙七精神还不好了呢?
其实江文远不知道,自从在七濠口逃走之后,这些天孙七和白夫人过得狼狈极了,虽然手里有钱,也租了客栈去住,但刚开始几天根本不敢在房子里睡,生怕睡着睡着房顶被掀起,房倒屋塌之下把自己砸死。
江文远绳组奇袭七濠口,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每每都是夜里都躲到大街的露天地方去睡。
而且他心里的恐惧并不只是房子倒塌,还有对排弩的恐惧,即使是在露天场所睡,每每都是刚眯一会就梦到无数竹竿弩向自己飞来,穿进自己身体,吓得他一个机灵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