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也这样以为,但是又想不明白自己的这几个徒北哪里做错了,连忙喝道:“起来向总领帮见礼,你们这些小徒弟羔子,越来越越不知礼数了!”
那时的师父们一般都管自己的徒弟这样称呼,如果是笑着说,“徒弟羔子”就是爱称,如果是是绷着脸,就是骂了。
“可是……可是……”因为江文远刚才经过时,这些小徒弟们刚要行礼就被江文远摆手制止了,还以为他回来再经过时不需要了呢!
虽然嘴上“可是可是”的疑惑,但仍然站起来,向江文远施礼:“总领帮!”
江文远也没有接话,仍然像刚才那样向下手势虚按:“拉,你们接着拉你们的!我看看你们拉锯!”
这些小徒弟们都懵了,不知道自己的总领帮怎么了?自己拉个大锯有什么好看的?
许三也说:“小徒弟们拉个电锯又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多大技术含量,都是新学徒的力气活!”
旧时,学木工一般都是要先拉三年大锯。
顾名思义,大锯就是很大的锯。那时又不像现在有电锯,无论是把圆木材截断,还是打成方木,都要由锯来完成,就是这种大锯,是所有木工的工种中最费力气的,但是技术含量小。
因为锯大,需要两个人对拉,分为上下手。
江文远也不理许三的话,就那样直眼看着,而且还脚下蹭着步子进到坊棚里。先是看所有人对拉的锯,最后又眼神聚焦到一根锯条上。
“总领帮咋又这样了?”许三还以为江文远又犯疯病了,用手连着在江文远眼前去划拉。
“别挡我!”扒拉开许三的手,江文远仍然不转眼珠地去看,
似是那在木头中来回游动的锯条极有魔性。
就这样,江文远看着锯条,所有人疑惑地看着他。
很长时间都是如此。
“不行,这责任太大,我承担不了,如果总领帮在我这里出了事,全帮非把我撕了不可,我得让其他人过来看看!不行就请大夫!”嘀咕说着,许三便跑了出去。
他还以为江文远犯病了,虽然有上次太平禅寺江文远看金箔纸时的教训,但也不敢大意。
本来他想去找管大和李能掌,但是跑了几十步后,迎面却见四个姑娘正往饭堂去,正是顾念儿、陈秀舟、杨叶儿和爱丽丝。
“怎么了许三哥,什么事呀让你跑这么急呀?”顾念儿问道。
许三喘息着道:“不好了,总领帮出事了!”
这四个女孩都关注江文远,纷纷问道:“出什么事了?在哪里呀?”
“不知道是不是又疯了,在我坊棚里呢!”这许三只说了一句,便又跑着去找管大和李能掌去了。
这四个姑娘听后焦急起来,也不去饭堂了,而是改道去了许三的坊棚。
到在坊棚前,果然便见江文远呆呆地看着许三的小徒弟们拉大锯。
眼神直切又飘忽地看着,手上也学着拉锯时的姿势,往前一伸一缩的。
“啊?”四个女孩都惊了:“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爱丽丝用她特有的洋腔中韵试探着问?
江文远没有任何反应。
“相公!相公!”陈秀舟叫了两声见也没用,让她眼泪流出,哭着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刚给了我希望,你不能再让我绝望呀!”
一边哭叫,一边往前冲去,却被顾念儿一把抱住:“秀舟姐,秀舟姐你别去打扰他,你一动他,可能会害死他的!”
陈秀舟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会害死他,他都这样了,我疼爱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害他?你又在防着我!”
激动之下,用手去掰顾念儿抱住自己的手。
“你看!你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像在梦游发癔症?”说着,用一只手臂抱住陈秀舟,另手指向了江文远的眼睛。
“啊,你是说他在发癔症呀!”说着,陈秀舟又细看江文远,果然见他双眼呆直又恍惚,和平时夜里发癔症差不多,便也不担心了。
中国民间一直都有说法,说是梦游发癔症的人千万不能碰,一碰他就会死,直到现在,也有这种说法,还有科学的说法是应该引导着发癔症的人回到床上再睡下。
“呼!原来你是在发癔症呀!吓死我了!”因为发癔症也并不是什么大病,陈秀舟含着泪,脸上又现出了笑颜。
四个女孩又慢慢凑近,到在近前。
爱丽丝调皮之下,伸手挡在江文远眼前,想看看他是不是能看得到。
刚一挡,就被江文远扒拉开,仍然说了声:“别挡我!”
生怕江文远出事,顾念儿连忙把爱丽丝的手拉回。
“我们是有多糟糕呀,他不梦游到我们身边,却梦游到了这里,我们没有出现在他梦里,看来我们的魅力还不如大锯!”爱丽丝更加信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科学解释,自己这些美女难道他不应该梦到的吗?
但是爱丽丝这句话刚刚说完,就见江文远往前又迈了两步,在那正在拉动着的大锯旁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