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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鹿眠打算擦洗他身体的时候，墨昭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嘴里不停说着话：“你刚刚说你叫乔眠？你看起来比我大，以后我叫你眠姐姐心吗？”

“眠姐姐，我腿上的伤其实很多天了，每一次好不容易快要愈合的时候，就会因为被他们推倒在地、或者是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重新溃烂，每次都好痛好痛。”

“他们还不给我饭吃，以前都有残渣剩饭，现在三天没人给我送饭过来了。”

……

上午见到他的时候，墨昭还是那么沉默警惕的一小孩。

结果这才多久，就愿意和她说内心话了。

墨昭这行为，就像是在家里受到了欺负的小孩，在外出的长辈回家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长辈告状，向对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鹿眠这具身体虽然比墨昭大不了几岁，但她认为自己完完全全可以担任这个‘长辈’的角色。

特别是在听到墨昭好几天没吃饭的时候，鹿眠在心里算了算日子。

三天之前，不就是她去管事公公那儿，主动申请调遣过来照顾墨昭的日子吗。

因为她后脑勺的伤十分严重，半边后脑勺都凹陷了进去，看着十分吓人，所以鹿眠才没有马上过来，而是选择在宫女住处待了几天，等团子帮她修复好伤势之后才过来的。

结果她的一个疏忽，居然让他饿了三天？

鹿眠瞬间愧疚：“以后不会了。”

她找了自己身上布料最柔软的手帕，一点点擦拭他的身体。

也幸好现在是夏季，阳光强烈，温度够高，就算不穿衣服也不怕被感冒。

墨昭才八岁，在鹿眠眼底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孩子，况且鹿眠一心惦记着他身上溃烂的伤口，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并没有想其他的，也不觉得尴尬。

反倒是坐在鹿眠腿上的墨昭，看着鹿眠抓着手帕的纤细手指，低着头，神色羞答答的。

在擦洗完他的身体之后，鹿眠看着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时犯了难。

她之前原本的打算就是给他洗头洗澡的，现在他身上有伤，洗澡改成了擦身，这洗头自然不能省，然而又怕牵痛他腿上的伤……

“眠姐姐，你洗吧，我不痛的。”墨昭就像是知道鹿眠顾忌着什么一样，边说还边用手指戳了戳腿上的伤口，白嫩的小脸上看不出丝毫痛苦神色。

鹿眠心情复杂。

但他这头发不洗不行。

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在他进入冷宫之后，就没人伺候他洗漱了。

三个月没洗头，头发脏兮兮的打结黏在一起，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鹿眠说道：“我会快一些的。”

她动作又利落又轻柔，足足洗了三次，才将他的头发洗干净。

鹿眠稍稍擦拭了一下他滴水的头发，将他抱回房间。

对于鹿眠来说十分合身的衣服穿在墨昭的身上就像是裙子一样，衣摆垂在了他的小脚处。

碍于他腿上的伤口，鹿眠觉得就这样给他穿一件衣服也挺好的。

湿漉漉的头发被鹿眠用布包裹着，也不怕滴水。

安置好墨昭之后，鹿眠让他乖乖坐在床上，而她则是将团子从包袱里掏了出来，走去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