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儒背过身去,懒得搭理他。
夏宁眼巴巴看着他带着一老一小灰溜溜离开院子,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叫声“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儒听听朱厚照三人脚步走远,才冷冷哼一声道:“兔崽子,真拿你大爷我当猴耍呢?以为老子看不出他那花花肠子,还学人家调虎离山,呸!”
夏宁一听老爹这话,好生怪异。满腹狐疑地看着父亲:“爹,你这是?”夏臣也觉得奇怪,想问又不敢问。
这时院子里只是一家三口,夏儒这才换了一副慈爱的面容,走近女儿身边叹道:“宁儿,为父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私藏那幅兰花图,真当父亲没有发现么?”
夏宁又羞又惊,原来父亲早就知道自己的心事,一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
其实比夏宁更早,夏儒就喜欢上了朱厚照这小子。第一天他就察觉这厮对自己女儿的意思。以他多年人世阅历的眼光,当时就觉得是做女婿的上上之选。之所以一直不挑破,主要是因为对方既然没主动提起,自己当然不好意思先问。
今天这场遭遇战,既是个意外,也是个机会。既然女儿跟这厮已经两情相悦,那就干脆顺水推舟,逼得他先赌咒发誓地保证,再答应下自己的条件。想来以他的资质,要中个进士当是不难。这么一来,夏家的里子面子都有了,还平白赚了个乘龙快婿,何乐不为?
夏宁这种妙龄少女,哪能知道父亲那颗老江湖的心呢?白担惊受怕了半天。
不过这样最好,一场小小风波,夏宁内心却比以前稳定了,幸福了,甜蜜了!
倒霉的是朱厚照,当时情景,不答应夏儒的条件也不行。
可一回到清仁宫,他头皮都抓破了,苦着脸问高凤:“大伴,这个怎么破啊?”
高凤也是爪机无力道:“老奴无能,老奴惭愧!”
“咳,光自我批评有个屁用,得想法子搞定文凭的事儿,我都答应人家了。呃对了,咱们大明朝有没有**的?”他情急之下,忽然回忆起曾经看到的满大街**和枪支迷药窃听器的野广告来。
“太子,什么叫假证?”高凤认真求科普,小顺子也想听听。
“算了,当我放屁没说,真是愁死人了!”朱厚照愁得牙疼,翻身朝里歪着不说话。
“太子,那保国公跟他家见面的事,如何安排?”高凤还得问个主意才行。
朱厚照心中烦躁,一跃坐起:“就让这老小子安排见面,告诉他要高标准,高规格,到时候不许泄露了我的身份,弄砸了我跟他没完!”
“是!”
当朱晖听到高凤把事情这么一说,差点得了甲亢,眼珠子都要调出来了。吞了半天唾沫才道:“公公,你这不是开玩笑吧?太子会如此?”
“咱家哪敢跟公爷开玩笑呢?反正到时候太子爷也要陪席的嘛!”
“高公公,这骗一骗嘛原也无妨的。可要是万岁晓得了,那可怎么办?”他心里觉得这也就是太子爷年少贪玩演出戏,虽然没什么大不了。可一旦让皇上知道自己陪着这位小爷胡闹,人家不打儿子屁股,那板子还不是落到自己身上?
高凤微微一笑:“这个么,那就要仰仗公爷的本事了。”他心道反正太子是让你请客,你爱怎么请就怎么请。不过以你朱晖油头滑脑八面玲珑的本事,想来这也难不倒你。所以高凤一点也不担心。
但他这句话还是让朱晖很受启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他天生的本事,也没什么难的。当下哈哈一笑:“行,既然太子信得过我老朱,那还有什么说的?明日就下帖子,请他家过来吃酒!”
第二天正午,朱晖就叫来府上清客,工楷写了请柬着人给夏家送了过去。夏儒接过那制作精良,讲究气派的枣木烫金请柬打开一看,也是醉了,几乎都没拿稳。人家落款可是世袭保国公朱晖拜上啊。
夏儒猜到朱厚照家世不凡,可没猜到居然是这样的不凡。回头看看儿子夏臣,这小子摇头哭脸说:“唉,咱们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哼,瞧你那点出息!”老夏一脸不屑,心里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