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段新砌的围墙被撞塌了,但里面突然烧起熊熊大火,把冲进去的流寇和外面的人一分为二,那扇久经摧残的大门也被撞开了,但里面有林立的枪矛,还有几杆轮流放枪子的火铳。
同时,各条战线上都有几个大嗓门在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劝说那些流民放下兵器,先跑到别处躲开兵灾,等孟家庄战事一过,秦大管事会在庄外搭棚施粥,他亲手煮的肉粥味道可香了。
还说秦大管事慈悲心肠,救苦救命的菩萨转世,孟家庄里的人都是他收留的流民,好些人都饿得奄奄一息了,秦大管事亲自精心照顾,愣是把人救了回来,还打算把孟家的田地分给大家伙,再带大家伙去开荒修水塘,保证人人有田种,人人有饭吃。
那几个大嗓门声情并茂,苦口婆心,好些个喊着喊着还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大把。
一边是死亡的威胁,另一边是肉粥和活命的诱惑,那些只想找口饭吃的流寇便动摇了,纷纷放下兵器,也不往后跑,而是绕过孟家庄往两侧逃跑,想摆脱一条天,过后再来孟家庄讨吃的。
伤亡达到两三成的时候,个别逃跑的情况就变成了整体溃逃,还活着的不到两千流寇再次哭爹喊娘地四下奔跑。
一条天肺都要气炸了,溃逃的人实在太多,拢都拢不回来,他都连杀十几个了,那群人仍不要命地跑,杀都杀不了那么多。
没多久,他手下只剩不到一千人了。
除了死在孟家庄的五六百人之外,其余的都是逃走的。
而孟家庄,除了几截倒塌的墙壁之外,看起来压根就没啥损失。
一条天知道,孟家庄是打不得了。
里面的守军绝不止几百人,也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姓秦的又诡计多端,还用上了攻心这种手段,实在太可恨了!
如今,只能先避一避了,免得郭彦那狗娘养的突然带人杀来。
等重新招够了人手,再回来扒了姓秦的皮,抽他的筋也不迟。
一条天刚想去骂几句你给我等着之类的话时,东北边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和马蹄声。
只见,一支骑兵从那边的山梁上杀下来,数量不多,只有三四百人,但浓烟滚滚,杀气冲天。
一条天脸色大变,领头那人他当然认得,正是在他手下吃过亏的赵三刀。
与此同时,孟家庄也突然杀出一支骑兵,约两百人左右,为首正是姓秦那狗娘养的。
姓秦那狗娘养的还扬声喊道:“赵三爷来得正好,郭大当家说了,不能放走一条天,郭大当家要拿他的脑袋当尿壶。”
一条天是又惊又怒,脸都给气绿了。
郭彦狗贼,欺人太甚!
可他的人马刚吃了败仗,士气正衰,肯定挡不住赵三刀和姓秦那狗娘养的两面夹攻,还是先咽下这口气避一避为好,回头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想到这,一条天大喝一声“撤”,自己率先策马狂奔。
他手下只有三百多匹坐骑,其中还有不少驴骡,除了那两百多有马匹跑得快的主力之外,剩下的人明知自己跑不掉,干脆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孟家庄的两百骑兵只饶了一个圈,见赵三刀的骑兵接近之后,便纷纷撤回庄子里,从新堵上大门。
赵三刀知道,自己三四百人打不下孟家庄,只一心追杀一条天去了。
很快,孟家庄外便安静了下来。
但,任亮、郭彦和巴山虎的联军,还有那支神秘的骑兵,王刚豹五的人马,几乎同时进入了娄烦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