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碎发，懒洋洋嗤笑一声。

烟气氤氲中，朦胧的少年漂亮的眉眼。

他仰着头，露出洁白的脖颈，上面也有一个被少女指甲划过的伤口。

少年眼神带着几丝迷离。

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

“小萌，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呢。”

那些汹涌的记忆疯狂袭来。

每个完整的记忆画面。

都是同一个人。

第一次从桌子底钻出来的小萌，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捧着面请他吃面。

那一天，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却一瞬间得到了光的救赎。

她是顾家的女佣，他偶尔会看到她急匆匆跑来跑去的背影，那可爱的马尾辫跟着轻轻甩着。

她从来都是朝气十足的，哪怕匆匆一瞥，也能感受那种热情的温度。

冷漠的少年甚至有时候会特意去注意那个背影。

久了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后来她从桌子里钻出来的时候，一下就钻入他的心。

如果没有末日，他可能会像是暗夜里骗子，一点点将她骗上手的。

后来末日一来。

他一开始是觉得麻烦，后来某天看到有权势的人随意射杀也无事。

顾诺才突然醒悟。

她再也逃不掉了，因为末日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而无权无势的她，只能依附他活着。

这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顾诺垂眸，将烟掐灭，打算要去将他害羞的宝贝找回来。

她什么都好。

就是太容易羞涩，喜欢他不敢说，现在又跑掉不敢面对。

突然他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

是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