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榆站起来,容颜虽在笑眼底却看不见一点笑意,“少将军平安归来就好,也不必本王为难。”
他神色一转,目光锋利凶相毕露,“大胆,身为南秦少将军私自离开咸阳多日,你可曾想过你所作所为将咸阳置于何地,将皇上置于何地?”
邑轻尘笑道:“我已经入宫面圣,向皇上说明一切。妖神孤辰和妖神天煞突然出现,对南秦的安危可有不小的危害。”
赵山榆浮于表面的笑意凝住,显然没想到邑轻尘会说起孤辰和天煞。
神族平北王让妖神为其所用,到时候咸阳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就会如刀子一般杀人诛心。
赵山榆笑意渐现,“既然无事更好,省的伤了咱们的和气。未来少将军可就是我的内兄,是一家人了。”
他转向邑舟,“既然少将军平安归来,晚辈就告退了。”
他从我面前走过,还暗含一丝笑意,浅浅淡淡萦绕着。
听见马蹄渐去,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轻尘师叔,你...”
邑轻尘狡黠笑道:“我星夜赶回,刚巧见赵山榆的车架停在外面,所以我翻墙进来的。”
“那你说见过皇上是骗赵山榆的?”
他摇头,“不是,我回到咸阳先去面见圣上呈了关于妖神孤辰和天煞的奏折。没说关于赵山榆的事情。”
邑舟黑着脸道:“这个平北王,时刻盯着我们呢!”
他到底活了上千岁,眼中仅飘过一瞬的锐利与不悦,很快就被压在心底。
他信步行出鸿儒,心情丝毫没被赵山榆影响。
我与邑轻尘对视偷笑,步入重叠复繁的花影中,心照不宣的来到平南王府东北面的橘林中。
这片橘林是平南王妃在世时种下,对邑舟来说见了总让他伤心。他一年中唯王妃祭日来此,其余时间从不踏足这里。
橘树排列紧凑,密密麻麻只留下一人侧身而过的空隙。
我走着走着,见这里橘树高大长得精神,本想去问邑轻尘原因。回身之时,只有异人跟在身后不见邑轻尘的影子。
他如梦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似是没有原因,让人捉摸不透。
“嗨。”邑轻尘忽然从天而降吓我一大跳。
“你,你干嘛吓我?”
我虽是嗔怪,心里已如灌了蜜糖。
邑轻尘随手摘了个橘子,剥成一瓣一瓣,“许久未见,我想你了。”
我的心砰砰乱跳,念及我与秦宁生的一模一样,又不敢多些遐想。
我道:“四十九日不见,哪里学的这些话,竟拿我来取笑。”
邑轻尘正色,一面吃橘子一面道:“在水天一色这些日子,我满脑子都是我们去鬼域去后齐的日子。”
他递过来一瓣汁水饱满的橘子,“这橘子是我娘种下的,可甜了。”
我将橘子放进嘴里,清甜顿时溢满口腔,可是我的心比黄连还苦,似是连这一瓣橘子都带了丝丝苦味。
橘林树影斑驳,地上忽明忽暗。他走到北角的坡上坐下,拍拍身边的地方,“以前我和阿宁在滇西的时候最喜欢坐在坡上看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