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个……”老妈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握紧手机,已经预料到了她要说的话。
老妈也没再拐弯抹角:“嗐,那谁不是也在菱北吗?老妈就想问问你们趁这机会见面没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不了情侣还能做朋友嘛,有益的人际关系还是要维持的。”
“见了。”我不打算撒谎。
“那你份子钱出了没,顺便给老妈也带一份过去吧。”老妈说是这么说,但语气还是透着浓浓的可惜,她是真的喜欢季靖闲。
“他没结婚。”
“没结啊!”老妈一阵溢于言表的惊喜。
“嗯。”
我不想再说季靖闲的事,转移话题后和老妈聊了几句别的,然后找理由挂断了电话。
我搓了搓脸,为了接电话而强装高昂的情绪也跌落了下来,精神和身体瞬间疲惫不堪。我昨夜几乎没睡,白天又没注意节制喝吐了,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
我胸口憋闷,打算去楼下透透气。
我心里揣着事儿,闷头往前走,没两步撞上了人,我一抬头,居然是季靖闲,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他脸色沉沉:“小尘,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他哀怨道:“你说了不走的,结果又想背着我离开。”
“下去透个气罢了,我不至于这点信用都没有,你好好在病房呆着吧。”我说完,和他擦肩而过,径直往楼梯走去。
他在我身后道:“那你不要走远了。”
这家私立医院周边都是郊区,我没地可去,在楼下转悠了两圈,季靖闲一直在楼上盯着我,我觉得这下更不自在了,还是回到了病房。
后面的几天我每天都会过来,晚上再回酒店,季靖闲要我晚上别走,我以待在医院不自在为由拒绝了,实际上我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季靖闲从早到晚共处一室,明明几天前我还和他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
季靖闲也许是担心我会离开,所以还是暗中派了人跟我,我察觉到了,却懒得质问他。但他纯属多此一举,我不可能真的心安理得回虹榆,他怎么说也是为我受伤的,况且老爸的事情也是他帮我查的,谢仁那个畜生绝对恨他入骨,说不定哪天就来找他麻烦了。
现在季靖闲手无缚鸡之力地在医院养病,我还真不放心他一个人。
在季靖闲养病期间,一件大事发生了,季江在病床上彻底断了气。
人就在这个医院,我也跟着季靖闲过去了,不过只是站在门外。
季太太、季遥凛、季雨珂、许琛都到了,一家人齐聚在病房里,却只有季雨珂一个人哭倒在丈夫怀里,被许琛带出了病房,因为她还怀有身孕不能这么激动。
至于季太太和季遥凛母子,比起病床上已然凉透的季江,他们更在意一旁的季靖闲,他们脸上的伤心还没有对季靖闲的恨意深刻,可他们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现在的季靖闲有着绝对的生杀权。
季靖闲从头至尾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公事公办一样派人安排好火化和葬礼。虽然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季靖闲显然从未把季江当成过父亲看待。
从季江离世到推往太平间,整个过程都没有其他季家人来,他们显然已经搞明白了谁才是他们今后该奉承的人。
我想起之前刘姐说季江刚生病时医院被季家人挤满的盛况,再看看眼前各怀心思的至亲们,突然觉得挺讽刺的,季江当了一辈子风风光光的季氏掌舵人,到最后连死了都没几个人在意。
我看了看旁边的季靖闲,而这个位置,以后就该他坐了。我无端想起他前几天说的那句话,他说从来没有人像我对他这么好。
许琛去帮着处理后事了,季雨珂坐在我旁边,虽说止住了眼泪,但她没有像平时一样化妆,整个人看起来也憔悴不堪。
我拍了拍季雨珂的肩膀:“季总,节哀顺变吧。”
她点点头:“我没事儿,总要有这一天的。”
我在一旁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季总,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给我讲讲季靖闲过去的事情,他的童年,他的母亲,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