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离扬了扬眉。
初二逢大集,三人结伴赶集,锦离拎回几瓶好酒,十斤猪肉,十斤牛肉,几包糕点大白兔奶糖正式上门答谢村长。
外带包了800块红包。
这些时日,村长跑前跑后帮衬她不少,而且明面上村长救了吴静的命,礼太轻日后恐惹闲话。
另外,锦离还琢磨着找他办事呢,关系处好了对吴静未来有利无弊。
胡菲儿子的满月酒是办不成了。
半月之后,范璞渝回村,两条小腿锯没了,据说脾气越来越暴躁。
四邻时常听见范家传出吵闹声,男人的喝骂声,女人的哭声,伴随着范母的大嗓门,小奶娃哇哇啼哭不止,堪称热闹。
每天都在上演咒骂哭闹大戏。
家里生活日渐拮据,范母麻着胆子来找了几趟牛云芳,被锦离狠狠吓唬了两回,不敢再来。
开年,春耕将至。
地里的活逐渐增多。
家中唯一的青壮年瘫在床上,清闲了小半辈子的范老爷子又重新下地了。
往年,农忙时节,家家户户老老小小忙得不可开交,范家老爷子腰挂茶杯,背着手悠闲散步,偶尔兴起去地里视察工作,看看儿媳妇活干得咋样,不满意还要指手画脚几句。
活似皇帝指点江山,那会村民无一不感慨,范家两老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大德,才换来这一世的大福份。
再看范母这边,也是一样重新担起了家务活。
彼时,家中有两个勤快无怨又理得起事的儿媳妇,用不上胡菲,胡菲又怀了崽,范母自然待她宽容。
如今,家里一下少了两根顶梁柱,家里家外可谓是一团糟。
胡菲刚出月子就让范母给赶下了地,胡菲娇娇弱弱,在家从不沾染农活,样样事糊涂。
让她翻地吧,一锄下去,跟狗刨坑似的,留下浅浅一个坑,人家一锄的活儿她得吭呲吭呲刨半天。
土地冻了一冬,硬邦邦的紧,没两把力气真不行,范老爷子看得眉心直突突。
范老爷子黑着脸让胡菲播种,四垄地的种子,一垄地就给撒完了,范老爷子气恼地将她赶回家,换范母来。
范母骂骂咧咧下地,哀叹自己命苦。
旁边干活的村民暗暗撇嘴,幸灾乐祸,喁喁私语两口子活该,不惜福,自找罪受。
家中明明有两个勤快能干的儿媳妇,却百般薄待嫌弃,整得离婚的离婚,离心的离心。
胡菲垂头丧气回家。
现实与想象谬以千里。
这不是她所追求的理想生活,幸福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回到家中,耳朵灌入孩子高亢的哭声,哭声中夹杂着范璞渝暴躁的斥骂声。
胡菲忙忙上楼,开门就对上范璞渝阴郁的眼神:“你干嘛去了,孩子哭半天你听不见?”
胡菲委屈道:“我下地了呀,孩子哭你就不知道哄哄吗。”
范璞渝烦躁无比:“我又没奶,怎么哄,快抱走,吵得人脑门疼。”
自从断了腿,范璞渝彻底变了一个人,暴躁易怒,性子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