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村长其实不太信锦离说的话。
杀人?
未免过于荒谬。
村长觉得顶多打狠了一些,谋杀,言过其实。
如今一看,是真要杀人啊,这一家子也太狠毒了吧,猖狂的没边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不是鸡鸭鹅,随便打杀。
村长闯入,谋杀露馅,一家子脸色骤然大变,范璞渝看看手上的农药,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范母脑袋霎时一片空白,木呆呆地看着自家老头子。
范父脑子转得快,一把抢过儿子手里的农药,面色变幻道:“村长,你咋来啦?”
村长瞥一眼瘫地上,形容枯槁的锦离,额间经络暴跳:“我不来,明天山头就要添一座新坟了。范老爷子啊,你究竟是咋想的呀,我看你呀是老糊涂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整,范伟强用命给你们挣来的荣誉体面,毁于一旦啊!”
范父抹了一把脸,并不知悔改,强行狡辩道:“村长这话严重了,怎么就毁于一旦了,我们家管教自家儿媳,有什么错,又不是真要害她,就是吓吓她而已。”
谁家管教儿媳妇,会五花大绑捆起来灌农药?!
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逮了个现形,还死不承认,村长火冒三丈,懒得跟他掰扯,也掰扯不清,救人要紧。
村长扒拉开几人,解开绳索,问道:“范家媳妇,你感觉咋样,农药有没有喝进肚子?”
锦离犹如木雕泥塑,软趴趴瘫地上一动不动,神情呆滞,眼睛充血失神,眼珠子停滞不动,固定看向一个地方,一眨不眨。
一看就像被吓傻了。
村长心惊胆战:“走,我背你去卫生所。”
“不行!”范家三口异口同声道。
村长冷哼一声,蹲下身自顾自把脸色苍白的锦离搂上背。
背对村长,锦离朝三人恶劣地勾了勾唇,无声唇语:“蠢蛋!”
赤裸裸的挑衅。
范母之前心虚不敢作声,锦离一挑衅,立即忍不住跳了出来,扬声恶骂:“表子你敢耍小心眼,村长她是装得,贱蹄子惯会装模作样,农药一滴没进嘴,她好着呢。”
村长回头冷冷一瞥:“农药灌没灌下去,你们说了不算,我自会带她去检查。就算没灌进嘴,也是因为我来的早,明天你们就该庆幸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话落往外走。
“村长留步。”范父拦住他,义正言辞道:“她是我们范家的儿媳妇,理应交由范家照料,不劳烦村长了。”
村长蹙眉:“让开!”
范父语言隐含威胁:“村长这是准备以势压人吗?范家的人凭什么交你手上,村长手不要伸太长。”
村长敛足,黑脸冷目道:“对,今天我就以势压人了,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范老爷子打算把我一起杀人灭口吗?”
关乎一条人命,即使明天镇里不来人,今天这事他也管定了。
范父不作声了。
范母瞧见自家男人吃瘪,顿时上了火,跳脚骂:“一个破村长,管得倒宽,你今天不把人留下,看我明天不去镇里告你一状,欺负烈士家属,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彻底撕破了脸。
撕破脸一看,臭不可闻啊!
村长气笑了,扭头瞅一眼大肚子胡菲,反唇相讥道:“作风不正派,勾三搭四,灭绝人性,一窝子杀人犯,还有脸自称烈士家属,你们家啊除了两个儿媳妇,大孙女,没人配得上烈士家属。我打心眼心疼伟强投胎在这么一个混不吝的家庭,死了还不得安宁,荣耀生生被你们糟践的一文不值。”
多好的两个儿媳妇啊,性子脾气挑不出一处错,勤劳肯干,肩挑一家子活计,一点不晓得惜福。
造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