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不是七叶花,但是他们是。”像是猜到了苏念雪心中的疑虑,晴岚睁开眼睛看了眼她,“那东西对我没用。”
“既是合作,那么至少在此刻你可以相信我对你们无害。”她漫不经心地继续道,“你出身药王谷,对天下药植应当都有所涉猎,七叶花能做什么你应当清楚。”
是啊,正是因为清楚,才觉得格外可怕。
沈楠茵看着她的神色,转而看了眼晴岚,道:“那么……你的诚意呢?要我们相信的诚意。”
苏念雪按住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如果晴岚不愿意说,那么再怎么问也是没有结果的。以她的武功,想走想留,甚至决定她们的生死,都只在一念之间,即便她们不信任她,她估摸着也是不在意的。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凝。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苏念雪眼前一暗,她抬起头,恰好对上那双琉璃般的眼睛。
“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
一块腰牌。
她接过来看了眼,神色一动,复而道:“你是西域守军的人?”
这上头的纹样是西域守军高级将领才可佩戴的,西域边境虽说素来平稳,但守军仍算戒备森严,纵然武功过人,想要接近一位边境的高级将领,带走那人的腰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是,但我的确和西域守军有关系。”她蹲在二人面前,把腰牌收了回来,“这个诚意够了么?”
“……你是中原人?”
“是。”
中原人……
苏念雪看了她一会儿,终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信你。”
边城守军将领不会轻易把腰牌给予旁人,但若是给了,便说明至少这个人值得信赖。
晴岚微微颔首,起身回去坐下,继续合上了眼。
沈楠茵凑过来附耳道:“那真的是西域守军的东西?你怎么认出来的?”
“嗯……我……曾见过几回。”她含糊带过,“跟着师父还有……还有伯父。”
看她这态度,也知道她不愿多说,沈楠茵也只得不再多问。
这一日下来发生了太多事,细细梳理下来也让人心力交瘁。苏念雪合着眼,意识逐渐迷蒙开。这大概是她在天山睡的第一个好眠,一觉醒来,天边早已泛白。
外头依旧是风声,篝火还没熄,显然是有人刻意添了不少柴延长了它熄灭的时间。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起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林子里找那两个一大清早不知去干什么的人。
习武之人早起活动筋骨倒也不奇怪,是以苏念雪在听到林子里头的刀刃出鞘的声音的时候倒也没多想,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大清早的竟然在……打兔子?!
“……你在干什么……”
“啊?你醒了啊。”沈楠茵从雪地里头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得意地晃了晃手上揪着的兔子耳朵,“怎么样,可算给我逮着一只。”
她身上还沾了不少雪,这么抓着只兔子的模样委实有些滑稽。苏念雪把她肩膀掰过去,替她把身后的雪给拍下去。
“怎么突然想起来打兔子?”
“晴岚说,到了后头,可能连着好几天都是风雪天,天山的白毛风一刮起来就没完,我们又不可能随处都找得到这样的林子,干粮能省一些是一些。”她利落地把兔子捆了个结实,“虽然我不大喜欢她说话的方式,但她说得不无道理。她对天山的了解远比你我多,既然你说可以相信她,那就照着她说得来做吧。”
“也是。”苏念雪笑笑,复而好奇道,“你怎么抓到它的?”
“哦,这个啊……”她眯起眼,眉梢一挑,“我追它追了半个时辰,最后拿剑气伤了它的腿。”
这……至于吗……她闻言一愣,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抓只兔子,怎得还用上剑了呢?
脚步声响起,苏念雪闻声转过头,看着晴岚拎着几只兔子朝她们这边瞟了眼,眼神颇有些……嫌弃。
也难怪,半个时辰打到一只兔子……一对比确实会被嫌弃啊。
“……你说她怎么做到的……”沈楠茵凑过来低声道,“这些雪兔可狡猾得很……轻功根本没什么用……”
晴岚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弯下腰随意捡了几颗石子。
她眯起眼睛观察了片刻,手腕发力,石子从不同的角度飞了出去。
只听得几声闷响,她纵身一跃,手往下一抄,一只肥硕的雪兔已然被她擒在了手里头。
“轻功的确用不了。”她把兔子捆好扔给沈楠茵,“但可以用暗器。”
……也不是谁的暗器手法都这么准的吧……
苏念雪看着沈楠茵一脸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