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攸很庆幸,第一,她今天没有穿裙子,没能给这个大叔一览她裙下风光的机会。第二,这个大叔还是很正常的,不像某些不走寻常路的偶像剧男主,为了躲避别人的追杀,随手从大街上捞过一个妹子就是一记森森的定情之吻。
就乌攸对那个大叔胡子拉碴的脸的惊鸿一瞥,乌攸认定,他至少有二十年没刷过牙五十年没理过发一百年没刮过胡子了。
乌攸听着远方的脚步声近了又远了,估计是来找这位大叔的,乌攸坐在原地很是淡定地踌躇着,既担心来追捕的人找不到这位大叔,又担心来追捕的人找到了这位大叔。
之所以担忧前者,是因为她一向对地府人员的工作水准的期望值很高,至少在阎王的管辖下,出叉烧和草包的概率很低,这大叔一看就是惯犯,要是真的是啥子十恶不赦的人,他们还逮不到,那不是打同为地府工作人员的乌攸的脸么。
之所以担心后者,是因为乌攸还没有从上一世身为楚阿攸命犯绑架之神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万一来追捕的人找到他了,这大叔拿自己来要挟他们可怎么办?更何况这大叔现在还藏在她的长椅下,要是他手里头藏有什么利器,先爆了自己的菊,叫自己无法逃跑,那自己简直堪称史上第一悲催的女主。
乌攸不怕死,但是很怕惨死。
而且就算追捕的人找不到这位大叔,乌攸也很怕这位大叔会以自己看到了他的脸为借口,要把自己杀一下人灭一下口。尽管他那一头一脸跟大狒狒一样的毛发让乌攸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到,要不是见他长了胡子,乌攸估计连他的性别都很难判断出来。
所以,乌攸就一直默默地坐在原地,下身发凉,颇为紧张地等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可事实是,追捕的人没有来,那大叔也没对她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儿,他听到外头没了动静,就动了动,爬了出来,冲乌攸沉声说了声“谢谢”,就拔腿想走。
出于好奇心,乌攸叫住了他:
“喂,你需要帮忙吗?”
那大叔站住了脚,回头打量着乌攸。
不,不应该说是打量,而应该说是在盯着乌攸看。
他盯着乌攸看,乌攸也没觉得有什么,他浑身上下破衣拉撒的,不像是能藏着什么利器的样子,除非他能从他的胡子里摸出一把钉锤来。
而且他脸上浓密的毛发把他的眼睛遮挡了个严严实实,乌攸看不到他的眼神,所以,她很怀疑他其实根本没看到自己,或者说正在寻找自己。
看了乌攸许久,他才哑着声音问:
“你是什么人?”
乌攸很是坦然地自报家门:
“我是重生事务所的员工。请问您需要重生服务吗?”
老大给他们休的“婚假兼产假”委实是太长了点儿,长得乌攸都觉得自己要长蘑菇了,现在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潜在客户,当然要拉拢来了。
不过她首要的任务是要把这个人的来历打听清楚了,重生事务所也不是什么case都接的,如果这人上辈子作恶太多,回去纯粹是作恶没爽够还想接着玩儿的话,重生事务所是绝对不会满足这种反人类的要求的,当即就会把他交还到阎王那里,孽镜拔舌铁树油锅地狱等着您呐。
看他似乎是在咀嚼“重生事务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乌攸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请问您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追捕呢?”
乌攸是第一次主动拉皮条,心情还是有点儿小激动的,不过她也很担心自己问出点儿什么不好的问题刺激到他,所以口气蛮谨慎。
那大叔愣了很久,才言简意赅地答了四个字:
“不想投胎。”
乌攸堆起了老鸨子见到客人后的诚恳眼神和标准笑容,问:
“那您到地府大约有多久了呢?”
那人又深深地看了乌攸一眼,给出了一个叫乌攸瞠目结舌的回答:
“嗯……一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