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失踪这才两天多一点的时间,楚吾晓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颓废大叔的落拓气场,而且他是真的心疼自己,看到自己的那些伤,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心疼与自责,真是叫乌攸这种自称已经彻底丧失了同情心的人也不免觉得自己这次做得有些过火。
早知道楚吾晓是这个状态,她昨天就应该跑回来了。
但她内疚是内疚,正常的工作还是要进行的,她得趁着素芳醒来找机会逃跑前,把她一切的生机掐灭在摇篮里。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乌攸全方位立体式地把素芳坑了个彻头彻尾:
“阿爹,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惹素芳姨生气了……素芳姨生气起来好可怕,说不给我吃饭,要把我卖到山里当童养媳,还要把我卖到暗门楼子里去服侍男人……阿攸不要再离开阿爹了,只有阿爹对阿攸最好了,她把我倒手卖给了一个女的,我不认识她,她硬要把我带走,我很怕……后来她要把我带出城,我趁着她上茅房的时候,拼命跑,一直跑……”
乌攸把基本发生了些什么给阐释清楚后,接下来便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姑娘,因为过度惊吓,语言功能出现了暂时性失调。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看着她眼中的惊慌,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楚吾晓的心简直疼得一抽一抽的,这样的感觉。以及衍生而来的怒火,很快攫住了楚吾晓的心。
他以前从来没有恨过什么人,但是他这回,真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欲杀之而后快的仇恨。
邻居们听到乌攸凄凄惨惨戚戚的控诉后,更是议论纷纷,对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素芳纷纷投以鄙视的眼神。她的祖宗十八代轮番惨遭问候,有两个邻居怕她突然醒过来跑路,回家找了根绳子,上去把素芳从地上拎了起来,跟捆老母鸡似的把她给捆了起来。
楚吾晓安抚了乌攸半天,她的情绪才慢慢地平复了,搂着楚吾晓的脖子就不撒手了,而他把乌攸抱了起来,一路回到了客栈,忍着心痛把她交给了田账房。叫他把她带回房间里好好休息,才冷着脸看向了门边被捆好了的、只待发落的素芳。
在被抱走前,乌攸看到了楚吾晓阴沉得想要杀人的脸色。
嗯,阿爹,我希望你就此意识到当包子的后果。一味地忍气吞声,甚至任人践踏。很有可能会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是个好欺负的人,对你予取予求倒还是常事,但要是她对了你心爱的东西出手的话,你还能忍耐么?
所以,雄起吧,老爹!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整精神的乌攸盘点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才发现她原先预备的整垮素芳的计划基本没能派上用场。
如果有人问乌攸,素芳是怎么死的,乌攸一定会肯定地告诉他,是她自己活生生把自己给作死的。
后来。素芳被收监了。
乌攸不仅给出了证词,还给出了物证,就是那颗素芳摔落的门牙。
素芳不是说这门牙是她在阿攸失踪第一天晚上出去找阿攸的时候不小心撞掉的么?为什么又会在阿攸手里头?
经过比对,衙门确定了这颗门牙的确是素芳摔落的那颗门牙,而乌攸也指认了自己被绑的地点。素芳的绣花鞋的鞋印还留在那里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清晰可见。
在综合了证人证词、现场状况和物证后,对素芳的判决也下达得很快。
杖二十,流放。
据说醒过来之后的素芳在得知自己的判决结果后,在牢狱里大声喊冤,说的确是她绑了阿攸没错,可是她第二天就自己逃跑了,她并没有把她倒手卖给什么人。
结果,因为她死不招认自己的罪状,还满嘴脏话,被衙役扇了五十来个嘴巴子。
对于素芳的狡辩,乌攸表示,你在逗我?
我就不信了,如果我没有逃跑,你不会把我卖给别人,还会把我客客气气地放回来,做一颗干扰你幸福生活的定时炸弹么?
至于你说你罪不至此?得了吧,从法律上来说,你绑架我绝对是证据确凿的事实,千万别告诉我,你差点儿把我闷死,把我把我捆起来,还拧了我一声的伤,只是想要跟我愉快地玩耍。
从道德上来说那更没得聊了,你想把我卖掉就证明你的道德已经彻底坏掉了,更别提你以前的黑历史。
你就只是欺负你们老家民风淳朴罢了,要是换了个礼教严苛的地方,你早就被浸猪笼一百次了,你在流放期间多去劳动改造一下,说不定还能改换个世界观,从此青灯古佛,远离红尘,得个道升个仙什么的,到时候你也不用感谢我,请叫我雷锋或是红领巾。
在素芳的呼天抢地的骂声中,她被强行押送走了。
经过这件事,乌攸发现了三个变化:
首先,邻里的关系更加亲近了,或许是因为同心同力地寻找乌攸的缘故,大家彼此之间的沟通比以往更多了些,见面打声招呼,或者偶尔给彼此顺手送点儿吃的喝的,关系都亲近了不少。
其次,楚吾晓对乌攸简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再不再安排她做那些苦活累活,而是专门雇了一个乡下来的老实巴交的男人来干杂活,乌攸和仙儿卸下了负担,都清闲了不少,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和阿岳在一起玩儿,连仙儿都有时间和乌攸一起念书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楚吾晓本人改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