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知道刘大夫早就看出来她是在装晕了,也不知道刘大夫心里面实际上在盘算些什么。
刘大夫装模作样地给她号了号脉,眉头越皱越深,又查看了一下她头后的伤口,还在她脑袋后的包附近按了按,眉头皱得更深了。
刘大夫在街上的医馆建了这么多年了,他的医术大家还是信得过的,一见平日里总是和和气气地笑着的刘大夫脸上的表情这么严峻,七嘴八舌讨论救治方法的大家都渐渐安静了下来,胡氏和乔氏也紧张地看着刘大夫的动作,就连林回今都有些着急了:
她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别说林回今,就连乌攸自己心里头也怪没底的。
检查这么久干什么?我难道是有什么隐性的疾病被看出来了?我脑袋里有个肿瘤,还是我的内脏里有个囊肿?
在乌攸都恨不得跳起来对刘大夫说求求你了给句痛快话行吗,刘大夫陡然一下子提高了音调:
“快快快,来个人搭把手,把她抬到我屋里头来,我得给她扎上几针,说不定还能救得活!”
这话一出,别人还没啥反应,乌攸先傻眼了。
看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刘大夫的声音更高了:
“快啊!不想让她死就搭把手!去把她家的人给叫来!”
那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一指花容失色的乔氏和胡氏,说:
“这就是她家的人!”
刘大夫头也不抬,说:
“燕六娘你能不能给我找个靠谱的人?去找她爹!”
说着,他一推也已经懵了的林回今,说:
“你先进去!把我的针具准备好!”
林回今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反转,心里头像是着了把火,可他现在不是灵体状态,无法知道乌攸在想什么,更无法知道乌攸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他完全慌了手脚,同手同脚地直冲了出去,因为手脚不协调,还在台阶上绊了老大一跤。
一个邻居跑去寻楚吾晓去了,刘大夫刚准备抱着也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乌攸进门,就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扭头对正愣神的胡氏说:
“孩子的奶奶是吧?先把诊费付了吧您?”
如果胡氏的三观还算正常的话,肯定会质疑刘大夫的医德,认为救人最重要,应该先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但胡氏的重点完全跑偏了,完全落在了“诊费”两个字上。
开玩笑,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是这丫头自己站不稳跌倒的好不好?
她条件反射地去看乔氏,而乔氏也没被这么多人同时围观过,想要拉着胡氏跑路,却发现所有的出路都被堵上了。
胡氏见跑不了,便腆着老脸开始撒谎:
“我身上没带钱!这丫头再怎么着也和我没关系!是她自己跌倒的!”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更鄙视她了。
没关系?她可是你孙女呢!哪怕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出钱救孙女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还讨价还价?再说了,你不心虚,你为毛想跑?你倒是给个不那么猥琐的解释呢?嗯?
燕六娘懒得跟胡氏分辩这些有的没的,她目光如炬,不由分说,直接把胡氏腰间掖着的绣花荷包给一手扯了下来:
“这不是有钱吗?”
还没等胡氏扑上去喊你还给我的时候,另外一个大叔就把眼疾手快地荷包从燕六娘手里抄了过来,捏了捏,算出里面还是有些钱的,便径直塞进了刘大夫的衣袋里:
“刘大夫,阿攸这孩子就看你的了。”
刘大夫点了点头,和另外一个热心的中年女人一道,把乌攸抬进了给病人专门做针灸的针灸室。
期间,没有一个人问被平白无故抢走钱包的胡氏的感受如何。
尼玛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