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次家里缺钱了,都由胡氏和乔氏出马,挥舞着啃小儿子的大旗,张牙舞爪地去,志得意满地回。
只不过最近楚吾曦的赌瘾又上来了,半月前才要来的钱被他一个晚上输了个干净,胡氏要面子,一直在小儿子面前夸赞你大哥如何如何,你又如何如何,当然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对小儿子说,你大哥把钱赌得那叫个干净,家里都没钱下锅了,所以她只好硬充着大尾巴狼,把自己打扮得要多光鲜就多光鲜,来前还在脸上扑了一层香粉,力图营造出“老娘过得可滋润了只是钱没了借几个来huahua才不是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呢哦呵呵呵”的假象。
然而,这种假象被林回今一盆子水给浇得直接泡了汤。
更可气的是,这药弥漫着一股药气,地上褐色的药渣也表明,这水绝不是纯天然无污染的。
太晦气了!
乌攸一头扎出门来的时候,就看到胡氏目瞪口呆,全身上下都在往下滴着水,脸上浮着的劣质粉都被涮下去了一半,鼻孔有节奏地收缩着,一副正在储蓄怒气值的样子,乔氏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用眼睛觑着胡氏,随时准备在胡氏发飙后充当忠实的助攻手。
仙儿也跟了出来,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一种本能的危险感升腾而起,她张嘴就要尖叫,但立马被眼疾手快的乌攸堵住了嘴。
乌攸丢给了她个眼神:这个时候不要主动吸引火力,看情况看情况。
林回今还没意识到自己这一盆子药渣水泼出去之后,会招来什么麻烦。他说了“手滑了”之后,还蛮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大妈,我错了,您要不然进来洗洗?”
林回今除了有的时候不大靠谱外,也算是个基本能做到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骚年,他刚准备说“如果要赔衣裳的话我叫掌柜的预支一下我的工钱”来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时,胡氏就尖着嗓子喊了起来:“长没长眼睛啊你!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吧?你看看。你给我泼成什么样了?”
说着,她扯起自己*的袖子,扯得水hua四溅:“瞧瞧看!我这衣服可是新买的!你看看这料子!你看看!你知道这是我儿子hua了多少钱给我买的吗?悖时掉脑壳的小杂种,你爹娘生你出来的时候把你眼落娘胎里了是吧?”
林回今皱着眉头,盯着胡氏的衣服看了半晌后,吐出来一句:“你新买的衣服上有补丁
胡氏刚准备换口气继续骂,被林回今这句突然冒出来的话给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
捡着这个机会,林回今终于开启了嘴炮模式:“大妈,你叫我好好看看。我就好好看看。你的新衣服领子上都沾上油了,款式又旧料子又差hua样又丑,综上所述。你可以去告那个做衣服的了。顺便借问一句。你儿子跟你有仇吗?”
乔氏看胡氏被这个十岁左右乳臭未干却伶牙俐齿的小孩儿气得不轻,马上接过了话茬:“她是个老人家,你往她身上倒药渣的水,明摆着就是想咒人!”
林回今把盆往自己腋下一夹,靠着门轻松地笑了:“首先呢,咱们得把是非方搞清楚啊。我倒药渣水。自然是看看左右有没有人过来再泼的,这位老人家是健步如飞直接飞过来的,我还没嫌她飞得太低呢,你还嫌我泼水泼得太快?按照抛物线原理和万有引力原理,她撞上我泼出来的水简直是必然不可逆转事件。如果放到交通法里你们这就是不遵守交通规则乱闯红灯没有公德心知道吗?”
乌攸在一旁听着,林回今的话虽然有点儿耍无赖的劲儿。但任何男人要是因为一件其实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却被泼妇连娘都给骂了,还唯唯诺诺地给人家赔礼,那真的就不能被称之为男人了。
胡氏和乔氏都听不懂林回今那“抛物线”、“万有引力”、“交通法”的一套一套的小词儿,还以为碰上了秀才。
虽然听这小孩儿说得似乎挺厉害的样子,但秀才好对付啊,秀才碰上兵,有理说不清。
如果乌攸能知道胡氏和乔氏共同的心声,估计会上去好心地提醒她,你们面对的不是啥白面小书生,绝对是一个伪秀才真流氓。
胡氏向来是吃不得任何亏的,在她的人生观里,自己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全都是别人的错,这平白无故地被泼一身水,简直是太冤了,冤成狗了,可这始作俑者居然还这么猖狂,有没有天理啦!
如果把胡氏的脑内小剧场归纳总结一下,估计能写出一篇“论神逻辑的养成”的小论文,她自己满嘴胡吣地寻衅滋事,还不准别人话比她难听了。
想起自己的儿子估计马上就赶到能帮她说说话了,她一嗓子就嚎啕了起来:“这还有没有王法啦?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老弱还有理了?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泼了我一身药渣子还想赖账,还说是我撞上来的?简直是空口白话污蔑人啊!我不活着啦!”
她作势要把脑袋往林回今身上撞,口里还喊着口号,一般人看到这场面,不说吓得落荒而逃,好歹也得意识到这大娘不好惹,从而说点儿软话好弥补一下当前局势什么的,而林回今,则只用了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击败了她。
他受惊地往后大跳了一步,看着胡氏,说:“大妈你干嘛啊,耍流.氓啊你。我还没婚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