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上面没刻名字也都是我的!”
白衣男孩一身书生气,讲起话来轻声细语,明显是想和安莘摆事实讲道理:
“恕景润冒昧,总不能够光凭姑娘的一面之词就判定这珍珠是姑娘的吧?况且假使真的是姑娘的东西,姑娘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殴打家妹……”
安莘一梗脖子,直接呛了回去:
“谁打她了?谁打她了?是她自己没用好不好?这还能怪我吗?谁叫你们来我的地盘玩儿了?不只是珍珠,这后花园都是我的,我有请你们来吗?没有的话就快点走,要不然被打也是活该,我还不想看到你们呢。”
两个小男孩显然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性生物,一时间都愣住了。
见他们不开口,安莘的底气更足了:
“好哇,你们跑到我的地盘来胡搅蛮缠也算了,可你们不仅弄坏了我的项链,还把上面的珍珠扔得到处都是!这是祖母在我生辰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你们要怎么赔我啊!”
那个刚刚被安莘推倒的粉裙小姑娘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迈着两条小短腿来到了安莘面前,用带着哭腔的软软糯糯的小声音说:
“……我和哥哥们是在路边捡到这个珍珠和链子的,但我们捡到的时候,就是拆开的……不是我们拆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好了。”
安莘用她自己都不自知的欠扁眼神,瞄了粉裙小姑娘一眼,学着自己阿娘训丫鬟时的口气和神态,从鼻子里朝外哼了一声,说:
“谁信啊,三个小贼。”
白衣男孩一下子急了:
“姑娘这话不可乱说,平白污人清白……”
青衣男孩没说话,但是他捏起了小拳头,粉裙小姑娘张了张嘴,也不讲话了。
安莘垫了垫脚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威武雄壮一点,理直气壮地说:
“我丢了的东西落在你们手里,你们不是小贼是什么?你们是哪房的下人的孩子,敢偷主子的东西。要是落在我阿娘手里,打断你们的腿都是轻的。”
这下,连白衣男孩都不说话了,一张俏脸气得通红,粉裙小姑娘还是想息事宁人,她先拉了拉两位哥哥的衣角,咬咬嘴唇,说:
“我们不是下人的孩子,我叫……我叫安芝,是二房的。我的哥哥,安景润,还有安景洪……”
安景润是白衣男孩,安景洪是青衣男孩,看着妹妹卖力地当着和事老,这两位妹控哥哥忍了忍火,暂且不计较安莘居高临下的态度,冲安莘僵硬地点了点头。
不过兄弟二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想法:晦气,权当是遇到神经病了!
安莘嘟了嘟嘴,她早就看出来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材料是小郎君和小娘子的规格,和自己一样。因此,他们很有可能是二房的孩子,她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出言挤兑他们。
以前,安莘都是一个人占据着这个后花园,她那个窝囊哥哥一向不与她往来,她也乐得不和那个阿娘是戏子出身的木头脑袋混在一起,一个人玩得挺好,可是这三个人的出现,在无形中瓜分了她的领地,这叫她实在难以接受。
所以,在听到安芝小小声的辩白后,她的态度也没有丝毫改变,小嘴唇轻蔑地一撇,回想着自己曾听到丫鬟们闲谈时谈起的和二房相关的事情,刻薄地说:
“哦,是二房的啊。你们才回来,就到处乱跑,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知道吗?你们最好找别的地方去玩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她无视了面前三个孩子因为羞愤而涨红了的脸,轻飘飘地补上了最后一把刀,也等同于补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外面来的野孩子,还跟我抢东西。”
那个粉裙子的小姑娘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还没等两个哥哥动手,这只小粉团竟然就恶狠狠地直扑了上去,成功地把安莘压到了身下, 抡起软软的小拳头,不住手地朝安莘身上砸去。
她是个在某些方面自尊心很强、又很早熟的小姑娘,虽然是二房最小的小女儿,但在外面生活久了,也耳濡目染地学到了一些东西,“野孩子”这种说辞,对她来说是极其严重的侮辱性的言辞,更别说刚才安莘把她推倒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她也是有骄傲的,哪能允许安莘这样侮辱她和她的哥哥。
别把客气当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