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六好奇大全在想什么。
“你傻啊,这里的兵谁知道听哪个的,万一借这机会把你杀了,你连喊冤的地都没有...别忘了,宫乱那会,咱们汉军旗听你的话可是杀了不少满洲人。”
大全大事不湖涂啊,晓得儿子前阵下了不少黑手,得罪人太多。
这会落单在前门,身份不泄露没事,见了光恐大祸临头。
然后他儿子说:“爹,没事,抓你的兵是我的人,今天晚上扫...整治行动也是儿子一手操办的。”
“......”
大全怔了半响后,突然“呀”了一声,把贾六吓一跳,以为老家伙要和自己单挑。
没想到老家伙连蹦带跳的冲到那帮跟他在一家楼子被抓出来的嫖客面前,笑嘻嘻的从中拉出一人:“老朴,没事了,今晚行动是我儿子带的队。”
“啊,嗯?”
那个叫老朴的人一头雾水。
正在盘问的侦缉队员正准备把大全拿下,他们的队长却拼命朝他们摇手,迟疑之下,大全拉着他朋友已经到了贾六面前。
“六子,你好好办差,爹跟你朴叔先回了。”
大全欢天喜地同老朴勾肩带背迈出巷子,不忘把贴墙站着的一个认不得的家伙脑门一敲:“敢在太后国丧期间嫖宿,不罚你罚谁!”
“老爷,慢走!”
保柱很配合的把腰一躬,满脸堆笑目送总统阁下他爹光荣回家。
人走远了,贾六手中的小枪也没举起。
大全再浑,他也不能把大全嘣了啊。
只能自我安慰,在大清这个国度,有时候也时候要讲人情的。
执法,还是要人性化一点嘛。
回过身来,面容立时一肃,环顾众侦缉队员:“你们继续办桉,执法要严,不得徇私舞弊。”
“嗻!”
已知大总统阁下身份的众队员齐声喝应。
不想却有胆大之徒抗议:“凭什么刚才那两人不用罚,要罚我们的!”
贾六理亏,面臊得慌。
为求公平,便打算把这批人全放了,反正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
保柱却正义上前:“就凭刚才那人是我家提督大人的爹!你要有个好爹,现在也可以走。没有,就掏钱认罚!不掏,小子,步军统领衙门大门在哪,知道不?”
好像说反了,又好像没反。
“我又没说不认罚。”
抗议者讪讪的摸出十文铜板。
贾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面对群众异样目光的,反正这事他真是臊得慌。
原本想要到高档胡同见见世面的心情,叫这事弄得荡然无存。
负手漫无目的闲逛。
打前头押来一队人,瞅见其中一人,贾六心头“咯噔”一下,赶紧装作没瞧见迅速闪向边上巷子。
唉,活见鬼。
大姐夫啥时候开窍的,也晓得在工作之余出来放松的。
躲在巷子直到大姐夫一行被带走后,才悄悄出来,吩咐保柱:“我姐夫你认识的,好像有什么误会,你去...”
“明白,明白,卑职明白!”
保柱同总统阁下呆的久了,人变得机灵许多。
保柱过去人情办桉后,贾六越想越头疼,见前边有家楼子大堂亮着灯火,便打算过去让楼子厨房给他下碗面条。
刚到楼子门口,几个红头发高鼻子的西洋人一脸狼狈的被带了出来。
其中一人还不服气,不断挣扎抗议:“我说爷们,你们皇帝、王爷家的钟表都是我汪大功修的,你们要把我抓走,皇上和王爷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现在把我放了,什么事也没有,要不然,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嗯?
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就是咋听起来有羊肉串味道。
洋人?
贾六精神一振:外交无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