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娇想了想,忍不住小声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插队啊?”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陈妈也没给她说这人家里什么情况,心里禁不住好奇。
俞锡臣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顿了顿,不假思索道:“……没什么,就是想来。”
骗鬼,一看就是糊弄人的。
陈玉娇一听就听出来了,脸上有些不大高兴。
觉得这夫君不大真诚,对她还有隐瞒。
皱了皱眉,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城?”
“……”
话题变得太快,俞锡臣都不知道怎么接。
“不知道。”
但这次说了真话,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
可能过不了多久,可能还要拖个好几年,也可能也是一辈子。
想到这里,心情有些沉重。
陈玉娇觉得他的回答有些敷衍,顿时不高兴了,不是夫妻吗,为什么藏着掖着都不跟她说?
难不成没把她当成自己人?
她还挺喜欢他的呢。
瞬间心里不平衡了。
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翻个身不想理人。
俞锡臣听到了旁边的动静,忍不住一愣,从思绪中回过神,侧过头看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生气了。
关于这些事他确实不好说什么,而且他也不确定陈玉娇性子如何,就他目前的观察,发现还是不说的好。
万一她转身就跟陈妈说了,恐怕到时候全大队都知道了他的事。
不过,他也不想将两人关系闹僵,想了想,主动开口认错,“那个……对不起。”
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玉娇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耳朵却是竖着,瞧他会有什么举措。
俞锡臣等了一会儿,见她毫无反应,默了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不高兴,不过还是又重复了遍,“我真不知道。”
“……”陈玉娇撇了撇嘴,更不想理他了。
俞锡臣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见她丝毫回应不给,抿了抿嘴,最后直接将手压在头下,干脆也闭上眼睛睡觉。
他也没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
而且他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城?
陈玉娇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来哄自己,心里有些委屈。
她记得娘亲每次心情不好时,她爹爹就一直陪着笑脸哄着,还买各种小玩意儿逗人开心,可他倒好,态度实在是冷淡。
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嫁错人了。
他现在就这样对自己,那要是以后进城了,陈爸陈妈他们不在身边又该怎么办?
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
“呜呜……”
也不知过了多久,俞锡臣半睡半醒之际,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细细的呜咽声,漆黑安静的屋子里,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实在是有些骇人。
迷迷糊糊睁开眼,寻着声音侧过头,然后就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突兀的坐在他旁边。
披散着的头发挡住脸,看不清样子。
心口猛地一颤,整个人连滚带翻从床上掉下来,头皮也跟着发麻。
“你怎么不哄我?”陈玉娇见他醒了,委屈巴巴的问。
她心里难受死了,他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要不是陈妈说他死乞白赖要娶自个儿,她才不会嫁呢!
俞锡臣脸色发白,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一听到她的声音才惊觉回神,立马跟着松了口气,随即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又有点想死的冲动。
他刚才魂都快吓没了。
惊魂不定的坐回到床上,见她在哭,忍不住问:“怎么哭了?”
被她这么一吓,大脑从未有过的清醒。
想到睡觉前的事,叹了口气,伸出手拍拍她后背,口服心服的道歉,“对不起。”
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他外公说的真没错。
陈玉娇扭过头不依不饶,“不要,你欺负我了。”
“……”他好冤枉。
女人气呼呼道:“我心里难受。”
“……对不起。”
“更难受了。”
“……”
见他又不说话,两只手揉着发红眼睛。
俞锡臣还没想到怎么办,就听到旁边的女人又抽抽嗒嗒起来,脑子嗡嗡的,跟成千上百只蜜蜂在他耳边不停绕着似的,最后也不知道是下意识的反应还是怎么的,直接伸出手将人揽在怀里。
“……对不起。”
除了这个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这次倒是诚恳了很多,学着记忆中他外公的样子,低下头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一下,“有些话我以后才能告诉你。”
大概是第一做,动作有些不自然。
他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生活,老俩口子恩爱了一辈子,一有空就坐在院子里看书下棋,记得外婆每次洗好头都是外公帮着擦,完了后外公总会俯身轻轻吻一下,笑得温柔。
完全不像在外面一副严肃的样子。
那时他就在旁边一边写作业一边看着。
只是从前的岁月静好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再次沉重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控制,就被怀里的人硬生生破坏了。
陈玉娇察觉到他的动作,耳朵一热,浑身都跟着烫了起来。
这人怎么忽冷忽热的?
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没好气的锤了他胸口一下,“臭男人,坏得很!”
抬起头凶巴巴的嗔了他一眼, “别想就这么算了,以后再跟你算账,哼!”
说完身子一扭,美滋滋的重新躺回去睡觉。
还伸手偷偷摸了摸他刚才亲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麻麻的。
不过心里却是舒坦了,他这么亲密的对待自己,肯定是喜欢的紧。
才不给他抱呢,太便宜他了。
俞锡臣哭笑不得,这人变脸跟翻书似的,再看着她那背过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最后也躺了回去,不过想到她刚才那样子,又忍不住有些好笑。
正准备闭上眼睛,就听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偏过头来看她。
“……”
居然这就睡着了?
心里有些无奈,还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呢。
重新闭上眼睛,不过,就在他再次睡意朦胧时又被外面的喇叭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