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东西,注定是无法占为己有的。
苏卿安不得不承认,她对岑舟所有的兴趣都来源于对方——永远冷漠的态度,永不屈服的眼神,和那张脸。
她漫不经心的将一个白玉药瓶放在了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服两颗,别把自己的命烧死了。”
岑舟侧过折身,让她走,连一句谢谢和眼神都没有。
黑衣随着动作,露出腰间青色玉佩。
苏卿安隐约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她同他擦肩而过:“岑舟。”
公主低眸浅笑:“你自由了,别再让我见到你。”
因为自由的期限。
她说了算。
翌日,苏卿安醒来的时候,听说岑舟已经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几时走的,又去了哪里,推开门早就看不到身影,连床铺的温度也是冷的。
唯一证明存在的,是他留在紫檀木桌上的药。
从未动过。
“这药……”若素刚要问,就听苏卿安说。
“扔了吧。”
祁楼:“……”
曾经有一个人。
温柔送到他面前他不要,后来,啧。
…
皇宫。
琉璃瓦,朱红墙。
天下无数英雄竞折腰,埋葬地。
那青石板的缝隙中,还残留着当年的血,怎么擦也擦不掉,血迹斑斑,提醒着一代又一代人。
如今贵妃正风光得宠,深得帝心,又为梁帝诞下了四皇子,加之其父是刑部尚书,在最近一桩案件上立了大功。
就连皇后也要退避一二!
正殿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酒色靡靡。
苏卿安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她生在这,死在这,什么也没带来。
万箭穿心的痛,她又怎能一人独品?
她凝视着正殿最上方的位置,帝王、皇后、还有今晚的寿星都没有来。
“卿卿!”顾飞白打眼看到苏卿安,眼前一亮,立刻越过张淑凉,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
苏卿安对她点头。
少年郎今日也是一身红,嚣张又恣肆。
这次的生辰,操办的隆重,但凡是在京的皇子公主悉数到了场,还有年轻的世家子弟、年迈的朝臣长辈。
苏卿安猜测梁帝不会只因为喜欢红颜才为此大办生辰宴,她这位父皇并非贪图美色之人,想来,扶持贵妃母家,敲打皇后的意图更多些。
皇后这个位置,也未必多轻松。
张淑凉看到了苏卿安,对她露出了挑衅的笑,然后被后者全盘无视。
“都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端方含笑的声音落下。
所有人屈膝行礼,齐声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卿安眯着眸,看着那道正红色宫装的身影,裙摆上的牡丹活灵活现,发髻别着琉璃步摇,随着走路的动作并未晃动,借着灯火反射出华丽却腐朽的色泽。